“……打打打,我明天就给你们打火车票的钱!……那指定接!万一你们迷了路,那多耽误事儿!放心,我不去也会找人去的……”
黎书安哄完兴奋的妈,缓缓吐出一口气,拨通了帮自己张罗小院的中介,“谢大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跑一趟?不让你白跑,我出五十块钱跑腿费。”
谢中介一听五十块的跑腿费就笑了,“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妹子你说什么事?”
“去火车站接人,下周六上午十点的火车到京,你帮我接了人,送去一个地方,晚点你来我家一趟,我把钱和地址一起给你,人只需要把人送到,就可以离开,后面再发生的事都与你无关,你都不用再管。”
“行,那我七点半过去。”
“好,见面说。”
黎书安挂了电话,取完电话卡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抱胸靠站在电话亭旁的沈砚南。
“你怎么在这儿?”黎书安问,问了话下意识朝身后的电话看了一眼。
沈砚南眉头微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妈说给两位老人家准备了几样礼物,让我来问你一声什么时候回去,她好提前送过来。”
“你没劝着点?”黎书安皱眉看沈砚南。
沈砚南垂眸看她,“劝什么?劝我爸妈离他们的救命恩人远一点?”
好的,回旋镖飞回来了。
黎书安瞪了他一眼,“我还没买票,大概……下周吧,暑假票不好买,等我买好票……”
“确定一下回去的日期,我来安排火车票。”沈砚南被瞪了眼,挑了下眉。
黎书安拒绝,“不用,我们自己买。”
“我爸妈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说天气炎热,回家距离又远,你还带着孩子,事事都不方便,让我务必提早托好关系给你们买好卧铺。”
沈砚南垂眼盯着她微蹙犯难的秀眉,轻咳了声,“已经找了人,人情托出去了,不用也浪费了,说吧,定的哪一天?”
“这件事不算在第三件事里……吧?”黎书安仰头与沈砚南对视。
沈砚南,“……”
他似被气到了,伸手在黎书安脑袋上轻敲了一下,“黎书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都说了是我爸妈交代的,当然不算。”
‘嘶’
“疼!”
黎书安摸了下头,瞪沈砚南,“装的是什么?当然都是你!”
最近都莫名其妙的。
说让她远离的时候,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这几天又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她跟前,上赶着帮忙,她当然会怀疑他动机不纯了。
沈砚南浑身一震,僵立在原地,半晌舔了下唇,轻咳两声。
“哪一天?”
黎书安看他,“下周四吧。”
“知道了。”
沈砚南说完,转身就走。
黎书安看他开车离开,摇了摇头,自嘲道,“难不成看我离婚带着个孩子,可怜我?再不然是我离开徐家不逼着他帮徐家人了,觉得我有药可救了?”
不管是哪种,她都不喜欢。
她们帮了沈家人,上辈子沈家已经报过恩了,这辈子就当亲戚处吧。
沈砚南没有提他听到了黎书安的电话内人。
他等了几天,托人买了回南城的卧铺票,连父母要捎的东西,一起送去了小院。
黎书安回去当天,他特意请了一上午假开车去送她们。
看着三人上火车,看着火车离开。
周六那天,他特意找了个嘴严实的手下人,去火车站盯着黎书安说的中介谢哥,让人看谢哥把黎家人送去哪。
谁能想到,那中介把人送去了徐家。
徐家当时在院子搭了凉棚,屋里屋外摆了不少桌,屋里招呼研究院的同事,院子里招呼附近的街坊邻居。
杨荞正抱着装礼钱的匣子高兴,就听‘哐当’一声,院门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脚踹了个稀巴烂。
“徐景川!徐景川你给老子出来!老子好好的闺女嫁给你,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说离婚就给她们娘俩扫地出门了,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那个姓杨的破烂货呢?徐景川没钱的时候你不爱,饿死的时候你不抢,我闺女一把屎一把尿把人送进研究院了,你倒爱的死去活来了!一对不要脸的腌臜货!”
“我呸!”
屋里院内吃饭的客人,都被黎父、黎母这两嗓子吼的愣在当场,直直看着黎家三口人。
黎小弟一副反派模样,走的乱七八糟,叫嚣着,“让徐景川出来,敢欺负我姐,看我不打断他第三条腿!”
众人还在奇怪第三条腿是什么,徐景川已经铁青着脸从屋里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特意请来的邓副院。
看到黎家一家三口,徐景川两眼蓦然一黑。
他瞪了眼傻站在一旁的杨荞,“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拦着点?让他们把咱俩的事情喊出去,咱们以后还做不做人?”
杨荞回过神,忙放下盒子过去拦人。
黎母看她一眼,问她,“你谁啊?”
下一秒看到她身后的徐景川,眼睛一亮,“你就是那个姓杨的破鞋!”
杨荞,“……我不是。”
“你胸前还带着红花,你当我眼瞎啊?”
黎母个子矮,只有一米五五,杨荞看她撸着袖子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觉得自己应该能应付。
谁知道,黎母居然一蹬腿做了个助跑,冲到她跟前跳了起来!
把她当树蹭蹭两下爬上来,死死夹住她的腰,抱住她的头发开始撕扯!
“啊!”
杨荞吓的原地起跳,双手拼命拍打着身上的黎母,但根本无济于事。
黎母一边扯,一边大叫,“同志们都来看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当初嫌弃徐景川穷跟他离了婚,现在徐景川发达了,她又跟徐景川睡一块儿了!他们两个男盗女娼的破烂玩意儿,背着我闺女生孩子,还把我亲外孙女给换了,我闺女巴心巴肺的对她闺女,她把我闺女的闺女丢去乡下吃苦受罪……”
场面瞬间哗然,街坊邻居是听到过徐家传来些争吵声,但现在这房子隔音好,他们只是听了个谣传。
“你胡说我没有,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这女人疯了啊……”
杨荞大叫救命,却没人敢上前。
主要他们真没见过黎母这种战斗力的人,跟猴子一样三两下就窜到了杨荞那大高个身上,挂上去就跟粘上去了,杨荞怎么摇晃都不带掉的。
黎母一巴掌打在杨荞脸上,“我胡说,亲子鉴定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徐燕飞那小杂种就是你生的,你敢说不是?”
这句话,让鸡飞狗跳的院子一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