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烨离开乔冉的院子后,还沉浸在自己成功哄好乔冉的得意之中。
他想着乔冉最后那顺从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还是有手段能稳住局面的。
这份沾沾自喜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的思绪从与乔冉的相处中抽离出来,开始回想起府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有家里人的种种过分行径,季禾烨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成何体统!如此奢靡无度,肆意妄为,简直是败坏家风。”
季禾烨边走边在心中恼怒地念叨着。
那一张张贪婪丑恶的嘴脸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想到这里,季禾烨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不能任由他们这般胡作非为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加快了脚步,径直往季老夫人的院里走去。
一路上,季禾烨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周围的下人们见了,都纷纷低头避让,不敢出声。
他的步伐有力而急促,带起一阵微风,衣袂翻飞。
终于,季老夫人的院子就在眼前,季禾烨毫不犹豫地迈进院门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好好整顿一番,给家里立下规矩,不能让家族陷入混乱和衰败的境地。
季禾烨步伐匆匆地来到季老夫人院里,一进门便神色严肃地吩咐下人:“去,把季夫人和季老爷叫来,一起到季老夫人院里用膳。”
下人领命匆匆而去,不多时,季夫人便匆匆赶来。
环视一周,却不见季老爷的身影。
季禾烨见状,眉头紧蹙,目光凌厉地看向季夫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问:“母亲,父亲呢?”
季夫人眼神闪躲了一下,支吾着说道:“老爷他……他还没回来。”
季禾烨一听,怒不可遏,一甩袖子,大声喝道:“荒唐!”
随即叫来一旁的小厮,厉声道:“你速速去,务必把老爷给我叫回来用膳!”
季禾烨说完,便气呼呼地坐在了桌子旁。
下人已经将一道道美味佳肴都上齐了,可季禾烨却紧握着筷子,迟迟不动筷。
季老夫人和季夫人见他如此,也不敢擅自行动,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季夫人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菜,小心翼翼地小声提醒道:“烨儿,菜都要凉了,要不边吃边等?”
可季禾烨仿若未闻,依旧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见他这般态度,屋子里再没有人敢吭声提吃饭的事
所有人只能静静地等着季老爷回来,谁也不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不见季老爷的身影。
季禾烨坐在桌前,脸色越发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紧抿的嘴唇和紧握的拳头都显示着他内心的愤怒正在不断积聚。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小厮才气喘吁吁地扶着醉醺醺的季仲天前来。
季禾烨抬眼望去,只见父亲季仲天脚步虚浮,眼神迷离,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他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黑沉
季仲天还不知道此刻是什么状况,一脸不耐烦地大声嚷嚷着:“非叫我回来作甚,我还未喝尽兴!”
季夫人闻言,心下一惊,连忙想过去提醒季仲天,却被季仲天狠狠一推。
他瞪着眼睛,满嘴胡言:“是不是你这个妒妇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季夫人被这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说话。
季禾烨再也忍无可忍,“哐”的一声把茶杯重重一摔,怒喝道:“够了!”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屋子都似乎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季禾烨用着仅存的理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们都先退下。”
下人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匆匆退出房间,生怕再多留一刻便会被这压抑的气氛所吞噬。
房间里只剩下季家祖辈四人,季禾烨怒视着季仲天,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父亲,喝得可还高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质问和不满。
季禾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季仲天,仿佛要将他看穿。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将军,而是一个对父亲的荒唐行为感到愤怒和失望的儿子。
季仲天在季禾烨的怒视下,稍稍清醒了一点,但骨子里的执拗和放纵让他依旧我行我素。
他斜睨着季禾烨,眼神中带着几分醉意未消的混沌和被冒犯后的恼怒。
“烨儿,如今你如日中天,倒是不把我这个父亲放眼里了!”
季仲天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指责
“你再风光无限,你依旧是我季仲天的儿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你这般质问你父亲,实属大逆不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季禾烨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习武,如今你翅膀硬了,就敢对我不敬?
我在外面喝酒应酬那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的前程铺路
你不理解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季仲天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可别忘了,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你!你以为你在战场上立了功
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懂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全然不顾季禾烨愈发难看的脸色和季夫人在一旁的苦苦哀求。
季禾烨闭了闭眼,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哀,实在不知道为何他的家人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回想起曾经那段艰苦的日子,一家人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那时虽然生活贫苦,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然而如今,一朝得势,他们却完全像是换了一副嘴脸。
曾经的朴实和坚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荣和放纵。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替他打算,却行事荒唐,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和名声。
在外花天酒地,肆意挥霍,全然不顾家族的声誉和未来。
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做出那些让人不耻的事情,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