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本以为是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结果就这?
“她不用叫。”
“为什么?!”裴暨白不服。
安溪露出了一个笑:“因为她没有你当初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感慨:“好久都没看到少爷那么大放厥词了。”
裴暨白如遭雷劈,所以倒成他的不是了?
没理旁边咬着唇,顶着蛋花眼,一副隐忍克制的男主,安溪先是用香水瓶给小女孩解香,然后将人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小女孩似乎已经虚弱至极,哪怕中了香还有意识,也已经不清醒,身上的伤,痛的令她时不时抽搐,直到解香后,嘴里才能挤出破碎的语句。
“为……为什么……手帕……”
安溪疑惑的凑近,才从小女孩仿佛陷入梦魇中的语句里,拼凑出过程。
............
小女孩是被比利等人强行拐过来的,还是从国外被拐过来的。
那是一天夜晚,她在床上睡觉,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细细哭声。
那声音似乎很悲伤很绝望,小女孩瑟缩了下,但还是拿上自己的导盲杖,她不想吵醒保姆阿姨,于是轻手轻脚的从房间溜了出去。
庄园的路她已经很熟,小女孩摸着墙角,一路来到了花园,发现竟然是一个大哥哥,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她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小女孩有些手足无措的递上自己的手帕。
“你是谁?你没事吧?”
比利看着面前这个自投罗网的小瞎子,勾起唇角,无声的划开自己身上的血包,声音虚弱:
“抱歉吵醒你了吗小姐,我是你家的维修工人,我刚刚从梯子上掉下来了,划伤了大腿,你能帮帮我吗?”
小女孩一愣:“我吗?”
“是的。”比利的声音愈发温柔:“实不相瞒小小姐,今天是我的弟弟的生日,我本来今天是要赶回去的。”
他的语气陡然低落:“但突然接到了维修任务,不得不延迟。”
“你知道的,家族晚上佣人都不准外出,但我的弟弟已经病入膏肓,这或许是我能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我真的不想放弃。”
他祈求的握住女孩的导盲杖:“所以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出去?”
小女孩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因为保姆阿姨说过,像她这种情况,无人陪同是绝对不能出门的。
而如果要帮对方,她就肯定要跟着一起出去,但对方的弟弟都最后一刻了……
小女孩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根据保姆阿姨以前教的,带着比利绕开了守卫,并从机关处拿到了后门的钥匙,帮比利打开门。
“你快走吧,回去陪弟弟。”
“那小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呢?”身后人的语气,却是突然泄去的悲伤,露出了表面之下的阴暗面。
“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女孩身体一颤,被抓了起来,之后的路上,她也努力的想要逃跑,但回应她的,只有身上新伤盖着旧伤。
更有甚者,对方之后为了让她听话点,甚至给她闻了[回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连流泪的权利都丧失了。
她不明白,她最开始只是想帮比利,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吗……还是说我是个坏孩子……”
小女孩睁大了无神的双眼,像是朦胧着雾气,忍不住将自己内心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出声。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很多次,但都没人给她答案,直到这次。
“不是的,你是个好孩子,你只是没用对方法而已,下次去问问你的保姆阿姨,善良从来都不是过错。”
安溪耐心的为她擦掉泪水。
“你尽管善良,上天自有安排。”
就像现在,对方不也被她遇到了吗?安溪将小女孩抱进怀里:“别怕,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愣愣的听着,她能感觉到这个怀抱很温暖,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安全感了。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嗯。”
安溪一开始以为对方是睡着了,结果发现这小团子是晕了过去。
裴暨白在旁边已经看得冒酸水了,凭什么呀,他都叫爹了,但有的人不争不抢就都有了。
这个‘义父’好过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他的想法,安溪看着他,突然反手就把小女孩塞进他的手里。
“不白来啊,都不白来。”
裴暨白:“?”
你以为是什么礼物吗?
更过分了!
对上裴暨白沉默中,快要委屈死的眼神,安溪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要安慰两句。
她斟酌了一下:“告诉你个秘密。”
“当你要哭的时候,如果觉得鼻涕很丢脸,这时候只要倒立,再深吸一口气,它就流不出来了哦。”
裴暨白:“……”
他学中文就是为了听懂这种东西吗?
裴小少爷哪受过这种委屈,但无奈这仓库太黑,安溪压根就看不清对方更委屈的表情,她还觉得自己哄的棒极了!
“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安溪一把拉开仓库的大门,外面的灯光照进来,露出了比利那张阴森森的脸。
他死死的盯着安溪:“原本我只是在来宾名单里,看到了你的家人,还推测你会不会来,特地回来仓库看一眼,没想到啊。”
他看着仓库内,倒地的两个下属,以及满脸惊惧的裴暨白和他怀里的小女孩。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安溪:“……”
想到我的名字就过来,这像话吗?以及你带这么多下属来是想干什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安溪问比利:“你知道人类和大粪有什么区别吗?”
比利一愣:“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安溪猛的拍上门,“我承认你比我多了两把刷子。”
砰的一声差点把比利震碎,大概没想到安溪这这么近的距离还这么大胆,他一脚踹了过去,竟然没踹动。
比利脸色一沉:“来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