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昂克赛拉。
作为一位资深的运动迷，昂克赛拉这次打电话给梁敖，必然是发现了一个可造之材。
\"梁，你绝对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昂克赛拉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沙滩排球U18巡回赛，东山省站，有个孩子的反应力简直不可思议...\"
梁敖下意识摸了摸喉结处的旧伤，那是他职业生涯留下的印记。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昂克赛拉似乎在翻找什么资料。
\"秦义，十七岁，母亲是古巴女排黄金一代的替补接应。\"昂克赛拉快速说道，\"父亲栏是空的——但这不重要！你看他第二次起跳的间隔！\"
梁敖的瞳孔骤然收缩。
看到手机里的画面——少年刚完成一记暴扣，落地瞬间又以惊人的爆发力再度腾空，将对手回击的排球拦在网前。
这种连续起跳能力，在排球选手中都属罕见。
梁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让他屏住了呼吸。
沙滩上，古铜色皮肤的少年高高跃起，阳光穿透他卷曲的刘海，在沙滩投下蝴蝶振翅般的阴影。
他的反应时间快得不可思议，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看到了吗？\"昂克赛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他的瞬间反应时间仅有有0.01秒，而且...\"
画面切换到慢动作，秦义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转体动作，\"这种身体控制能力，简直是为排球而生的。\"
梁敖的喉结动了动，那里有一道旧伤疤。
作为前职业足球运动员，他太清楚这种天赋意味着什么。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画面中的少年在完成一记漂亮的扑救后，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意，反而带着一丝...落寞？
\"他的背景资料呢？\"梁敖压低声音问道。
\"母亲是前古巴女排选手，父亲...\"昂克赛拉顿了顿，\"是青岛的渔民，在他五岁那年出海遇难了。这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没接受过正规训练，全靠野路子。\"
梁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瞥了眼更衣室的方向，杜沉和杜星的笑声隐约传来。
这两个孩子也是单亲家庭，是体育让他们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梁敖说，\"特别是他目前的情况。\"
\"已经在整理了。\"昂克赛拉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不过梁，你得快点做决定。我听说其他学校的人也在关注他。\"
梁敖深吸一口气，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天赋探测！”梁敖的瞳孔闪现出一道闪光，一抹金色从秦义身上散发出来。
排球：传说！
\"国庆期间...\"梁敖看了眼日历，\"我这边决赛结束后正好有空。能不能安排和他见面？\"
昂克赛拉在电话那头笑了：\"就知道你会感兴趣。不过梁，这孩子有点特别。\"
他顿了顿，\"他爷爷是当地有名的老渔民，对孙子打排球这件事...不太支持。\"
梁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更衣室里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杜沉正在模仿对手的招牌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样，\"梁敖说，\"你帮我约个时间，就说...就说我想请教他爷爷一些关于海洋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退役后考取的海洋生物学证书，\"我对近海渔业资源很感兴趣。\"
昂克赛拉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梁敖靠在走廊的墙上。
消毒水的气味依然刺鼻，但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青岛的海边。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古铜色皮肤的少年，在夕阳下一次次跃起，追逐着飞向天际的排球。
推开更衣室的门，杜沉正在给杜星按摩肩膀。看到教练进来，队员们立刻安静下来。
\"教练，是不是又有球队来挖人了？\"高元浩晃了晃缠着绷带的右手，\"我刚才看到上海队的代表在走廊晃悠。\"
“别多想，走吧，我请大家吃庆功宴。”梁敖敲了一下高元浩的脑袋，说道。
众人欢呼雀跃，簇拥着梁敖走出更衣室。
一路上，队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庆功宴，有人提议去吃火锅，有人嚷着要吃烤肉，欢声笑语回荡在走廊。
到了餐厅，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桌，大家围坐一团，大快朵颐。
梁敖看着眼前这群充满朝气的少年，心中满是欣慰。
杜沉一边往嘴里塞着牛肉，一边笑着说：“教练，等拿了冠军，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番，说不定以后就没这么齐整的机会了。”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些，大家都明白，比赛结束后，就会面临各奔东西的可能，那些职业球队的橄榄枝，对他们来说是诱惑，也是挑战。
梁敖举起饮料，打破沉默：“先别想那么多，当下最重要的是赢下决赛。决赛之后的省赛、全国大赛，只会越来越残酷，输一场就是要回家！”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年三月，我们要将全国冠军带回梁庄高中！”杰森也附和道。
“干杯！”众人纷纷举杯，饮料碰撞在一起。
……
次日清晨，篮球队集体放假，导致晨练的健身房感觉空荡荡的，只有周志和林悦在进行简单的训练。
绿茵场上，足球小将们倒是集合的很快。
克里斯蒂安看着进步神速的苏宁和王梓宁，不断调试着新的阵型。
“梁，或许我们应该让刘飞扬去到中间踢中锋，苏宁王梓宁分居两边。又或者改踢352，王梓宁回撤踢前腰。”意大利人一边吃着早餐披萨，一边对着睡意朦胧的梁敖说道。
梁敖打了个哈欠，说道：“都试一试吧。”
……
杜沉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黑板上的公式和知识点却像催眠咒语，让他完全提不起兴致。
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决赛，还有那些职业球队抛来的橄榄枝，心思根本无法集中。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偷偷溜出教室，前往体育馆释放一下内心的压力。
一进体育馆，就看到林悦正专注地举着哑铃，周志在一旁慢悠悠地做着拉伸，时不时还瞟一眼林悦。
杜沉径直走向力量区，开始自顾自地深蹲起来。
林悦眼角余光瞥见杜沉，嘴角一扬，调侃道：“哟，大忙人杜沉，今天怎么有空来体育馆？不用在教室里好好学习，准备考清华北大？”
杜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管我，我乐意。不像某些人，天天就知道在这儿举铁，也没见练出什么名堂。”
林悦放下哑铃，双手叉腰：“我这叫追求热爱，不像你，打个篮球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杜沉一听这话，翻了个白眼：“不想某些人比赛都没参加一场，我职业队的合同都送来好几份了，去哪支队好呢？好难选哦。”
周志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拉伸一边笑着说：“你们俩别吵啦，都挺厉害的。不过杜沉，你今天逃课来这儿，就不怕教练知道了收拾你？”
杜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教练才不会管我这点小事，反正明年也要去cbA了，又不考大学。”
说完，他又继续埋头深蹲，试图用肌肉的酸痛驱散内心的烦躁。
林悦也不甘示弱，重新拿起哑铃，加重了重量，每一次举起都伴随着一声低喝，仿佛在和杜沉暗暗较劲。
两人互不相让，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当然，林悦作为女孩子肯定比不上杜沉，还没几个就气喘吁吁的蹲了下来。
“不行就认输。”杜沉笑盈盈的看着林悦，林悦回了一个白眼。
这时，体育馆的门突然被推开，梁敖走了进来。
看到杜沉在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杜沉，你怎么没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