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集在临安府东南方,据说这地方当年是个小集市。
后来由曹家联合众商家规划,慢慢发展成今日的规模。
因曹家是最初的发起人,后人为了纪念曹家,才叫这里为曹家集。
两人经过的铺子,无论是卖什么的,都会进去看看。
孙保财是关注有没有合适的商品,好进些回东石县卖。
顺便把商品的价格摸清楚,心里好有个底。
而钱七就是纯粹的观看了,看到有兴趣的,也会拿到手中研究一下。
两人闲聊时,孙保财也给她讲了一些大景朝的常识,比如这里社会阶层以士、农、工、商分类。
按照孙保财的说法,这些是有人权的阶层,还有一些贱籍,可以随意被人买卖,是没有人权的阶层。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特权阶层。比如皇权,比如位高权重者。
这家伙还自嘲,咱们来这里当农民,其实阶层还是比较靠前的。
大景朝的现任皇帝是景齐大帝,即位后就开始扶持商业,并且开通了海运。
景齐大帝在位二十载,开通海贸扶持商业,大景朝已经不再是重农抑商的状态,现在的状态反而有些重商轻农。
虽然商人的社会阶层还是排在最后,但是对于商贾已经没有太多限制了。
商籍子弟德才兼备就能参加科举,也能穿戴丝绸金银,只不过在样式规格上有些限制。
其实在她看来商的地位早已超过农,商人有钱吃穿不愁,农民劳作一年混个温饱。
没有钱哪里能有什么地位,只不过古人对于粮食的重视,才让农籍在商籍前面吧。
想到这里不由问道:“咱们这样不会被归入商籍吗?”这么问就是好奇,农籍和商籍对她来说没甚差别。
孙保财听了笑道:“朝廷对这个是有规定的,只要不超过规定交易的货物数量和金额,就不归为商籍。”
这样也是为了扶持下农民,毕竟朝廷扶持商业,也得给其他人一些出路,所以才会这样制定。
不过他昨天从邵明修的话中,觉察出朝廷应该要对农业开始重视了,就是不知是怎么个重视法。
其实他对于景齐大帝挺佩服的,当年能大力改革商业推动贸易,征收商税充盈国库,这一系列的举措都别有深意。
自从他来了后,朝廷就没有加过农业税赋,这个现象在古代应该是很难得的。
这足以说明大景朝的国库非常充盈,也没听说有过任何大型战事,国强了周边的国家自然不敢侵犯。
现在这位明君,应该是察觉出农商之间的差距,想要找些平衡。
毕竟要是农民以后不种地,都跑去经商,那是动摇国本之事。
钱七点头表示明白了,两人继续逛商铺。
在曹家集转了一圈,孙保财最后决定,还是弄一些文房四宝回去。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手上的客源,大多都是读书人,做生意嘛,做熟不做生。
再说这里的文房四宝都是批发价,他一算就明白利润点是多少,最主要的是手里银子有限,也不敢乱弄。
他现在手里一共有十三两银子,带来的东山石有五两的货底,一共卖了八两银子,还有五两银子,是邵明修给的车资。
这要是没遇到邵明修,他手里这点钱,也就能进一半的货。
选了一家给他感觉最好的店铺,掌柜姓方是个挺实诚的人。
店里的文房四宝,他看了都是宣州府大作坊出品。
而且这里有现货不用等,这样在装车之前,他还能检查一遍,确定一下货物的质量。
当然因着方掌柜好说话,他还要了两刀普通纸作为搭头!
纸是一捆十刀,一刀一百张,两刀就是两百张纸,进价还要一百文呢。
就从这些纸的价格上就能看出,在这里读书的成本得多高!
他要这个倒不是想卖,而是想着祥子现在念书了,正好能用这些普通纸练字。
跟方掌柜定了十两银子的货,手上留三两银子,买树苗和回家钱!
钱七看装了大半车厢的货,不由皱眉道:“这车厢里都快堆满了,要是买到树苗,你往哪放?”
孙保财把买的生宣,放到来时装东山石的木箱中,回去时就怕在下雨,这些纸可最怕雨水,所以把买的两捆生宣放到箱子里,这样就算遇到下雨也不怕了。
不能怪他这般小心,这两捆生宣纸,就花了六两银子,他认识一位开私塾的老夫子,知道这人喜好用生宣作画。
老夫子曾经拉着他说了好一通,关于作画工具纸张的讲究,所以这些生宣纸主要的销售目标,就是这位老夫子!
到时让他介绍几个同好,这些纸就不愁卖了,这般想着手上没停,把其它货物依次摆放好。
孙保财:“这我都想好了,要是真能买到,就往车顶放,树苗比较轻,到时用块粗布一包,用绳子绑好就行了。”
钱七听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很好,这骡车被她相公利用的非常彻底。
钱七对着孙保财笑道:“你还是自己买一辆骡车吧,这样用别人的,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不论这是谁家的骡车,知道拉了这么多东西,心里都不能舒服。
孙保财闻言挑眉一笑:“行啊,我先买辆骡车,宝马以后再买。”
这骡车是个朋友家的,想着回去说说,看看他家卖不卖,反正他家也不怎么用。
钱七被逗的呵呵直笑,得,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两人收拾完看天色渐暗,打算先回客栈,等明天在去东郊问果树苗的事。
红枣村,罗斌看孙家地里蹲着个人,不由好奇的走过去,原来是孙家的祥子。
心里纳闷这人不是去私塾念书了吗,怎么在这里蹲着啊。
于是也蹲在他身边出声道:“你在这干嘛呢!”两人差三岁以前也一起玩过。
祥子看是罗斌,勉强笑了下:“来找我三叔,但是他好像不在家,我也没地方去,就在这待会。”
今天他没去私塾,不敢现在回去,要不他娘该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