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住所的隔壁。
淡金色长发的雌虫楚休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仿若一只闲适的猫。
他双耳戴着一副雪白的耳机,时不时抬眼看向光屏上自动生成的文字。
楚休时不时抬眼看向光屏,光屏上自动生成的文字不断闪烁。
正是他离开后,隔壁客厅里所发生的一切谈话内容,其中既有盖尔曼对于卡里尔和荣辉会的推断,也有阎墨与姜星越的对谈。
“真是奇怪的雄虫。” 楚休忍不住流露不屑的眼神,发出不理解的嗤笑,“竟然想着只娶一个雌虫,这可真是…… 少见。”
如果对方只是随口一说,拿这种低劣的情话哄虫,倒也罢了;可要是认真的,这只雄虫在他眼中,脑袋肯定不太正常,至少算不上聪明。
楚休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轻点,将今天搜集到的关于路易斯到访期间的所有文字信息仔细地梳理了一番,连带着刚刚偷听到的谈话内容,一股脑儿全都打包发送给了上司卡里尔。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静静等待着回应。
不一会儿,聊天框闪烁了几下,传来了简短的回音。
“继续观察。”
“是。”楚休发出回应,无奈地继续这个无聊无趣的工作。
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注视着隔壁已经熄灯的别墅,手中的笔缓慢转动。
......
罗德市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的气息仿若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一个消瘦的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吃力。
他的双手颤抖着,缓缓拔掉身上十几根足有两个指头粗细的仪器连接线。
每拔掉一根,虫影的身体便会轻微地颤抖一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终于,他从重水池中吃力地爬了出来,全身湿漉漉的,水滴不停地从他身上滑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水渍。
佝偻的身体简直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布娃娃,从头到脚布满了黑洞洞的连接孔,其中最大的一个位于脑部,那创口大得几乎掏空了整个后脑勺,黑黝黝的,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他踉跄着走了几步,接过旁边一个打扮成熊玩偶的雌虫递过来的毛巾,裹在了身上,然后缓缓地伸展着僵硬的四肢。
熊玩偶抬手,朝门的方向指了指。
瘦弱雌虫满脸欢喜地问道:“是队长回来了吗?”
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般尖锐难听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还没等熊玩偶有所回应,他就像一个急于得到奖励的孩子,蹦蹦跳跳地推开门,迫不及待地从地下室飞奔而上,冲进了上面那奢华无比的客厅之中。
客厅里,窗户被厚重的帘布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整个空间沉浸在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中,唯有角落里的留声机播放着复古典雅的音乐,轻柔的旋律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缓缓流淌,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黯淡的光线里,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桌边,猩红色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光屏上不断闪过的新闻。
而备受雌虫所信任的队长正跪在那道身影面前,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仿若在惧怕着什么。
“队长!” 消瘦的雌虫疑惑地喊了一声,敌视地望向那道陌生的身影上。
突然,他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将脖子上头颅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雌虫的头和脖子之间的连接并不是血肉,而是一个冰冷的,黑色的,仿生脊椎。
满是惊恐表情的头颅像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到了客厅中那道跪着的黑色虫影的脚边。
队长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很快,他伸出手,捏住雌虫的脸,将这份极致的痛苦传递过去。
他的尖锐的指甲刺进了雌虫仅剩不多的血肉中。
“伊卡洛斯,你今天为什么私自发动袭击?”队长咆哮着,愤怒的表情几乎将那颗肮脏的头颅吃下去。
雌虫伊卡洛斯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想辩解说是队长您下的命令,不是您想要得到那个雄虫的心脏吗?
然而,队长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捏碎了他的下巴,温热的鲜血从伊卡洛斯破碎的口腔中喷涌而出。
随之,队长谦卑地对那道黑影说道:“殿下,我已经抓住了擅自行动的雌虫,听凭您处置。”
他将捧起伊卡洛斯破碎的头颅,高高举起,眼神中还是带着无法散去的恐惧。
伊卡洛斯的瞳孔紧缩,他经过改装的眼睛可以在极其微弱的光照下视物。
他见到了那道身影毫无血色的皮肤,苍白的皮肤上爬满蛛网般的青筋,雪白色的波浪卷发一层层堆叠在背后,鲜红嗜血般的瞳孔带着冷漠的笑,湿润红润的嘴唇仿佛涂抹着浓稠的鲜血,精妙的五官犹如画皮的恶鬼。
对方安静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着卡罗斯政府对于 9.23 惨案的处理情况,以及一道罪犯样貌模糊不清的高额通缉令。
直到伊卡洛斯的血液几乎流尽,陷入了半生半死的状态,在意识模糊中,他听到了一道非常好听、仿若天籁的声音。
“先赦免他吧,犯了错的虫都应该有赎罪的机会,我们要让罗德市和卡罗斯见识一下,荣辉会真正动手时会是怎样一幅美丽的场景。”
“谨遵您的教诲。”队长肩膀放松下来,激动地将伊卡洛斯头颅放下,还给他的身体。
等队长带着昏迷的伊卡洛斯返回地下实验室后。
漆黑无光的空间中,粘稠的红瞳微微闪烁,缝着黑色纹路的手轻轻拿起杯中的红色液体,优雅地抿了一口。
美妙的声音发出轻轻的哀婉声。
“路易斯,我可怜的虫子,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真想立刻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