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吴歧“威严”,(蛇神爷爷表示,自己只是给吴歧留面子而已,绝对不是惧怕饲主),烛九阴还是昧着良心,点点巨大的蛇头,又把蛇脑袋n+1次贴到吴歧肩膀上,做出一副身娇体弱、恨不得一步三喘,非常需要人参养荣丸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蛇,和刚才对众人龇牙咧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又驮着吴斜一个成年大小伙子,在岩洞隧道里,爬的和闪电一样滋溜快的蛇,是同一条蛇?
吴歧都怕蛇突然断气,噶过去。
吴歧:“……”这是不是演得有点儿过?
吴斜:“……”我要是没看见这蛇刚才的样子,还真差点儿就信了。
兄弟俩四目相对,顿时都有点尴尬。
不,尴尬的只有吴斜。
和他事迹一样嚣张霸道的少爷(扇吴二白巴掌),是不懂什么叫尴尬的。
所以少爷又对自己的话,进行了补充说明,避免太浮夸:“咳~我是说,你不招他,他不咬你!小蛇是条讲文明、懂礼貌的好蛇,不吃垃圾食品。”
吴斜:“……”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我没证据。
算了,这解释总比刚才说蛇不伤人,靠谱那么一丁丁丁丁丁点儿。
吴斜亮出自己小拇指,指甲盖的最顶端,还不足两毫米长的地方,表示: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能再多了。
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但吴斜又觉得,以二叔能力,能找到这种看起来,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巨蛇,给弟弟当礼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的小郎君,没再和弟弟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狗狗眼,又问:“二叔送你的?他好端端,为什么要送你一条蛇?”
“因为他让我不高兴呀!”少爷挺挺胸膛,说得理直气壮,别提多骄傲了。
他对哥哥眨眨狐狸眼,似乎在问“哥,你是不是最近和小哥在一起时间太长,被他传染了老年痴呆,失忆了?”,嘴上接着道:
“我和二叔前些日子,刚吵过架?哥你忘了?”
“他怎么求和,我都不想理他。他就托人找了这条蛇,来哄我开心呀~~”
这句话,少爷说得和实际情况,都不知七扭八拐,转了多少个弯。但重点落在“蛇会哄人开心”这件事上,又好像说的是事实。
可不是吗?
每晚睡前给吴歧“泡茶”,“茶艺”高超到都能“后蛇居上”,给吴二白这个,理应和吴歧躺在一处休息的人,另寻“新居”(书斋)休息了。
这要没两把刷子,能行吗?
偏吴歧还觉得,小蛇乖巧懂事、情绪稳定,很会提供情绪价值;蛇高马大,武力值超强,抱着很有安全感。比某些只会惹他生气的老男人,强多了!
吴歧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听完弟弟的话,吴斜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滴个三叔哎~~
先不提这蛇,二叔从哪里找来的,就说二叔原本想给自己找个“致歉礼物”,求弟弟原谅,结果原没原谅不好说,但确实让“礼物”成功登堂入室,成为弟弟排名第一的“心头好”?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就二叔那样,他单独见了,腿肚子都得转筋、打哆嗦的人,竟然在弟弟面前这么卑微,这么没有地位吗?
还主动求和?购买礼物?
这是二叔能做出来的事?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总之一句话,弟弟太他娘牛批了!
他对弟弟的崇拜和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听弟弟的事迹,胜读十年寒窗;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弟弟!
能在此间和弟弟从一个娘肚里出来,真是他一生之荣幸,回家定要烧香祭祖,感谢爷爷和各位祖宗,积下阴德(如果有阴德的话)。
但对弟弟的话,吴斜又有点疑惑:“可是他这么大一条蛇,你来的时候,把他藏哪儿了?这蛇一看就是“变异”,绿皮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心再大,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东西上车吧?”
要说或许是在弟弟身边,太有安全感的缘故,吴斜竟一时不慎,把对蛇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变异”。
还在装娇弱的烛九阴,一听这占了饲主这么长时间,净说一些没营养闲话的垃圾人类,居然说他“一看就是变异”,顿时把还贴在吴歧肩膀上的蛇头,往吴斜那边偏了偏。
巨大的紫色蛇瞳横扫过来,对吴斜散发出,冷如极地之寒冰、不带一丝人类情绪,狡诈又不怀好意的光。
呵~~愚蠢又渺小的人类,你知道上一个敢说本大爷“变异”的人,坟头的草有几尺高了吗?
不,他没有坟头。因为连骨灰渣子都没剩下。
但蛇这么想完,又感觉不对——貌似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是吴歧?
想起之前在女神庙,吴歧和另外两个愚蠢人类(吴三省和解连环),介绍他时说的话,巨蛇就有点心塞:
“可是,神话故事里不是说,烛九阴的眼睛是竖着长的吗?他怎么不一样?”
“难道是畸形?或者基因突变?”
“你放心,就算你畸形了,少爷也不嫌弃你。”
不算陈旧的回忆映入脑海,烛九阴沉默两秒,默默撤回之前的想法。
所幸饲主和饲主的哥哥,这两个人类都没有发觉,他这种暗戳戳的行为。
巨蛇在心里,用尾巴尖擦了擦蛇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面上仍是一副面对吴斜时,狂拽炫酷吊炸天,“小爬虫,老子给你脸了是吧?”的样子。
吴斜:“……”危!
小郎君对上黑鳞巨蛇,不按套路出牌的大眼珠子,寒毛都立起来了。可人的思维显然不能和蛇共通,小郎君实在不知道蛇想干什么。
但他明晃晃感觉到,蛇能听懂他的话,并觉得他不礼貌。
吴斜:“……”现在说sorry,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的。
因为吴斜很快感觉,有什么尖细的、冰冰凉的东西,贴上他脚踝,并很快缠了上去。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一阵儿天旋地转。直到身体完全悬空,吴斜才用濒临充血的大脑,清晰地明白一件事:
他被蛇连人带包,倒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