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还没等程安的后台发挥作用,仇家就先来了。
砰!
客栈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奴仆,手持棍棒闯了进来。
吓得不少客人慌乱逃窜。
刘洪气势汹汹道:“平谷县的小崽子呢?滚出来受死!”
“刘掌柜?”
客栈掌柜认识他。
赶忙过来陪着笑脸道:“大白天的,这是干啥啊?有啥话好好说嘛,莫要吓坏了客人。”
“没你的事儿老杨!”
刘洪不客气的推开他,又摸了摸额头上的淤青,咬牙切齿的骂着。
“玛的!”
“今儿要不弄死那个小崽子,老子就不姓刘!”
被人闯进家里行凶。
这口气若是不出,那他以后也就不用再当人了。
“人不少嘛!”
二楼拐角。
程安不紧不慢走出来,趴在栏杆上笑看着下面。
“不过……”
他指了指那被扇撞破的大门:“如此做派,怕是要得罪人啊!”
“呵!”
刘洪狞笑着盯住他:“一扇门而已,老子赔得起!”
此刻他早已怒火攻心。
全然没看到旁边,客栈掌柜那厌恶的目光。
不管之前恩怨如何。
可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如此嚣张跋扈,是个人都会不舒服。
“呵!”
“有钱赔就行。”
程安笑眯眯的走下楼梯。
郭精和吴忌紧护在他两侧,后面还跟着邢玉森,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硬家伙。
这挑衅的姿态也彻底触怒了刘洪!
当即爆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小崽子的腿打断!”
“是!”
几个恶仆哗的为了过去,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抓程安的脖子。
“去你娘的!”
郭精飞身就是一脚,踹得那人连退数步,狠狠的砸在柜台上。
吴忌更狠!
三两拳就将几个仆人揍得鼻青脸肿,冷声道:“我看是那个不怕死的敢动我家公子!”
以前他俩是流氓。
看似凶狠,实则却很少动手,大多都是以威胁恐吓为主。
可现在不同了。
有程安这个‘主家’在,他俩就相当于找到了组织,动起手来也不用再担心后果。
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
只要这个主家的身份足够硬,就算是杀了人,主家怎能轻松摆平!
接连逼退几人后。
郭精横身挡在程安身前:“公子快走!几个杂碎而已,小人顶得住……”
这可是表忠心的好机会!
尤其程安这个‘主家’更是出了名的大方,只要你够忠心,好处绝对少不了!
“废物!”
刘洪险些气炸了,怒道:“他们才三个人,这都打不过?给我上!干碎了他们,老夫通通有赏!”
“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仆人们顿时气势如虹,挥舞着棍棒冲了上去,几个回合就将吴忌和郭精团团围住。
另一人眼疾手快。
趁势奔向程安,伸手就抓……
噌!
一道寒光闪过。
仆人下意识减速,可还是慢了几分,锋利的刀尖擦过他的手掌,带起一篷血雾。
两节断指啪嗒掉在地上。
仆人看着缺了两节手指的右手,原地愣了好久。
才猛的哀嚎起来。
“嗷!”
“手!我的手!”
若是在上一世,就医及时的话,他或许还有救。
可如今……
这个残疾人他怕是要当定了!
场面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满脸惊恐的盯着邢玉森。
那些仆人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没人敢上前!
玛的。
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要杀人啊!
刘洪也不禁吓了一跳。
瞪大眼睛,嘶声道:“你、你们竟敢在城内动刀!我大周国有律法,严禁百姓私匿兵器!你们完了!官府必定饶不了你们!”
“你是瞎吗?”
程安拿过邢玉森手里的刀,吃力的晃了几下:“看清楚了,这是官刀!”
众人惶然看去。
那刀身细长,刀兵略微弯曲。
的确是官刀!
“这……”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那些仆人,大家纷纷回头,默契的盯住了刘洪。
神色不言而喻。
玛的!
来之前你可没说对方是官差啊!
大家虽然是主仆,但也没义务为了那么一点点薪水,就替你去玩儿命吧。
袭击官差是什么罪名?
流放砍头都是轻的!
万一再被扣上个‘造反’的帽子,闹不好全家都得遭殃。
王八蛋!
你这是在坑人啊!
眼看仆人们的目光逐渐冰冷……
刘洪也急了,怒道:“一群蠢货!少听这小崽子瞎咋呼,那人是平谷县的衙差,怕什么?”
“平谷县的咋了?”
程安朗声道:“平谷县的衙差就不是衙差了?还是说平谷县不是我大周朝的地界儿了!”
“你……”
刘洪哑言失声。
他很想辩驳几句,可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你你,你个毛啊你!”
程安冷笑道:“一个商人,竟敢当街围攻朝廷官吏!”
“刘洪,你想怎么死?”
“……”
刘洪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害怕。
就是单纯的无语!
玛的。
一个小小的平谷县衙差,谁给你的勇气如此豪横的?
围观的看客们也听明白了。
合着不是本地人啊!
这年头可没啥‘异地执法’一说,就算你是京城来的,没有朝廷的文书,也不会有人吊你。
再说……
你拿平谷县的刀,来斩尧州府的人!
这合适吗?
回头惹怒了本地官府,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刘洪渐渐恢复了气势。
冷笑道:“呵!他不是本地衙差,又是私人出行,更没有办案文书!有何资格代表官府?”
这话没毛病!
几个尧州本地人顿时同仇敌忾。
大有一副,想要教训一下这些‘外来人’的架势!
私人斗殴也就算了,大家输赢各凭本事,可你若硬要上纲上线,可就不是斗殴这么简单了!
小小平谷县。
竟如此张扬跋扈……
这要是不弄了你们,尧州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没资格?”
邢玉森冷笑一声。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亮闪闪的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纯银的令牌精致简洁。
上面只刻了三个字——
尧州府!
大周国的官职很繁琐。
于是为了区别身份,朝廷就会给各品级的官员们,发放一些独有的身份证明,也算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而有资格使用银牌的……
至少也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员!
尤其是尧州这种边塞之地,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屈指可数。
这特么捅到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