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洒满大地,被雨洗刷过的天空干净无比。
郝希安穿着一身粉白色的齐胸襦裙,白纱的衣袖下伴着浅粉的披帛。
简单的双螺髻上垂下同色系的飘带和步摇。
整个人娇俏可爱,脚步轻快的朝主屋而去。
郝母看见这般漂亮的囡囡喜爱得不行。
抱在怀中好生亲香一阵。
而后牵着人出了屋子。
邬言初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厅中的男子一袭月白衣衫,高雅出尘,眉眼疏离平淡。
听见声响,男子从位子上起身,分明还未见人,男子的眉眼却肉眼可见的和缓了许多。
郝母牵着郝希安走近。
邬言初作揖唤道:“姨母安好,表妹。”
郝希安屈膝回礼,郝母说道:“子川当真是一表人才。”
不等人接话,又接着说道:“走吧。”
邬言初点头,站到两人身后。
——
昨日膳后。
几人坐在一处。
郝母说道:“明日早间我需要出府查账,不在府中,有什么事找管家即可,知道吗。”
邬言初点头应下。
郝希安低垂的眼中快速闪过思绪。
抬眼看着郝母,撒娇道:“娘亲,带囡囡出门好不好,囡囡想出府。”
郝母看着外间的天气,恐有大雨,担心女儿的身体,拒绝道:“不可,今夜有雨。囡囡乖乖待在府中即可。”
郝希安伸出手抓住娘亲的衣袖不停的晃,也不说话,只用那双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你。
郝母抵不住,看向身侧的郝父。
郝父咳咳嗓子,开口道:“囡囡乖哈。”
简简单单一句话,还不如不说。
郝母嗔了人一眼,回首捏住女儿的脸道:“若明日日光高照,天气晴朗,娘亲便带你。”
郝希安乖巧的应下,夸道:“娘亲待囡囡真好。”
她知道父母疼她的心思,因此她也不会得寸进尺,没了明日,还有后日。
郝母看着她乖巧听话的模样,点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啊,惯会撒娇的。”
郝希安脸红,将脸埋入娘亲的手中。
郝父在一旁乐滋滋的看着,瞅着身旁的邬言初,轻飘飘的递过去一个眼神。
邬言初唇角轻勾,眼中是同样的喜爱与欢欣。
郝母朝邬言初说道:“子川可要出府?也可去书肆看看,是否需要添些东西。”
邬言初顺势应下。
——
郝希安和邬言初陪着郝母查了几家店铺后就来到了书肆。
此间书肆是京城装修最大,内容最是齐全的,在京城颇负盛名。
设有包间,看台,桌椅等等。
故聚集在此的才子学子数量庞大。
郝母带着人进去后便寻了个包间坐下,而后让这两人随意逛逛,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郝希安和邬言初应下,二人一同出了门去。
邬言初看着身侧的女子,说道:“表妹可有想要的书册?”
郝希安摇头,好奇的看着男子。
邬言初见此说道:“那我们便随便走走吧,表妹可以看看是否有喜欢的。”
女子听言,乖巧的点头跟在男子身侧。
二人沿着书架而走,时不时的停留。
邬言初手捧一本地理志站在女子身侧,郝希安见此说道:“表哥可以在此处等一下我吗?”
女子眼眸有些飘忽,邬言初眼睛微眯,点头应下后便在此处的椅子上坐下。
而后便见女子轻轻的呼出了口气。
邬言初低下头,玉白的指尖将书页翻开。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邬言初余光轻瞟,粉色身影消失在书架处。
淡定的将书册合上,慢条斯理的起了身朝女子方向而去。
青竹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郝希安记得。
梦中曾言明,源头便在此间书肆。
转过书架时,垂首间,成功看见了那处月白人影的消失。
邬言初跟在女子身后,看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颇有些好奇。
最后女子在一书架处停了下来。
邬言初周围巡视一圈,周围有些许带着面巾的已婚女子和其夫君,还有些许未出阁的少女,甚至还有书生等人,颇有些混杂。
邬言初再一瞧那标新立异的书架名——艳情话本。
低眸再看,各类简单直白,大胆新奇的书名映入眼帘。
邬言初了然,囡囡定是担心自己不允她看此类话本,才会如此。
其实邬言初也并未如此迂腐顽固,七情六欲实属正常。
况且囡囡常年在家中无甚趣味,适当看些自己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自己需要为她仔细甄选,其中一些实属没有必要。
邬言初这般想着,就低头挑了些,而后抬头看着远处那女子的背影。
便见人呆立在那处,似乎身子还在发抖。
邬言初眉间轻皱,下意识快速迈步过去。
郝希安原以为今日会无功而返,倒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般会选位置。
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当真玩的一手好权谋。
郝希安看着自己侧前方的一群人,眼神暗了下来,秀拳紧握。
美眸瞥向周围零零散散的几人。
里间的人还在高谈阔论,似乎未意识到有人一般。
声量不大也不小,却也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
“谁人不知,那什么什么府中住进了一女婿,这状元怕是就这样落在那人身上了!”
有人应道:“谁说不是,不是状元也是探花,据说那男的生的极好!”
有人调笑道:“怕是那小姐被那男的皮囊迷花了眼,或是那男的功夫太好,才让那小姐哭着求着的吧,哈哈哈哈哈....”
“要这样,我也能去啊,兄台你说对吧。”
“要这样,谁不能去,哈哈...”
起初说话那人开了口:“只是可惜了,大家寒窗苦读数年,就落得如此田地,让这位置给那无用之人而坐,真是狗官,世风日下啊....”
有人应和:“岂不是,就凭自己有个好岳丈,好命至极!”
······
郝希安梦中已经听过这么一遭话,如今再听,还是愤怒无比。
云白也跟着听了全过程,这些人话语中的指向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云白担心的看着身前的小姐。
正想说些什么,便见小姐站了出去。
厉声道:“你们是何人,言出无状,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命官和在京考生,乃是重罪!”
女子的呵斥声突然出现,让里面的有几人有些发愣。
回神一看,身姿窈窕的纤弱美人戴着朦胧的面纱,眉眼精致,漂亮的眸子中含着怒火,明亮惊人。
怒斥声甚至让人觉得娇甜入耳。
几人色迷心窍,开口道:“这是哪家小娘子,好生漂亮。”
“将面纱摘下,让小爷好生疼疼。”
一众哄笑声响起。
云白挡在小姐面前,斥道:“放肆!尚书府小姐岂是你等可以随意欺辱的。”
里面的一些人肉眼可见的退却了些,面面相觑。
之前为首的那人开了口:“这就来为自己的夫婿出头了,看来那话确实没说错!”
郝希安蓦然抬头看向那男子,男子背对着众人,令人看不见他的面目。
郝希安还要开口。
腕间一热,便被人扯到了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