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信不信,我也懒得搭理你。现在,两件事你去做一下——”黄三说到这看了看秦小明,“第一,关于我的事,你最好不要多嘴。否则,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第二,临死前,把保险公司给法医组的贿赂全说成是古志明为了业绩的个人贿赂,明白么?”
秦小明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明白,明白!一定,一定!”
黄三说完,转身就要走。
秦小明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那个,老表,你确定不拉我一把?”
黄三闻言,停住步子,转身看向秦小明:“在这个世界上,对一个想要飞黄腾达的人来说,你认为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秦小明不假思索:“抱大腿。”
黄三摇头:“错!是站队。站对了,鸡犬升天;站不对,全家升天。懂么?”
黄三说完,不再理会秦小明,而是走出审讯室,并喊来霸王花等人,转而审问古志明。
古志明作为约翰保险公司的金牌销售,可不是什么好鸟,任职这么多年,可没少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作为读者,千万不要因为对方长得帅,就觉得他很无辜。
可以肯定地说,古志明是个坏人。
所以,黄三这个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道德婊,阴他是毫无心理压力。
更何况,他还是个主角。
那就更得阴了!
几人一进审讯室,霸王花等人先并排坐好,冷冷地盯着古志明,以此增加他的心理压力。
哪知古志明干了许多年保险,心理素质也是不差,面对如此气势,竟然能面色沉静、心绪不惊。
只一眼,黄三就知道这次遇到个硬茬子!
黄三先看了看最新查到的材料,然后拿出了从张小瑜家里带出来的照片,在古志明眼前晃了晃:“上面的这个女孩,你认识么?”
古志明看了看,虽然眼熟,但是下意识还是立刻否认:“不认识!”
知道的越多,问题越多;问题越多,麻烦就越多。作为保险精英销售,这个理古志明还是知道的。
黄三闻言,冷冷一笑:“哼!不认识!按道理,你不应该不认识。”
古志明心中一紧:“阿sir,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黄三开始连蒙带骗地编造起来:“根据走访,昨天晚上大概是十点钟左右,有人看到你驾驶红色甲壳虫开车撞到了照片上的女孩!而且,这还导致她买来送给妹妹的水晶球掉在地上,摔坏了。目击者称,你们俩在雨中面对面对骂了可是有一阵,所以,你这是要否认认识她么?”
古志明听到这,也拿不准黄三说的真假,只能立刻改口:“警官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撞到她,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黄三:“没有撞到,那你车上为什么会有撞击痕迹?”
古志明:“是我为了避开她,撞到了路边。”
黄三:“如果没有撞到你,她为什么拍着窗骂你?”
古志明:“我的车子撞到路边后,我就晕了过去,她不是骂我,是在拍窗叫我。”
黄三:“果然不愧是干保险的,满口胡话,谎话假话,张口就来。你既然都晕过去了,又怎么能肯定没有撞到她?逻辑不能自洽,可见你也拿不准,对吧?”
古志明:“没有啊,警官,我没有啊,你别冤枉我。”
黄三:“冤枉你?没有证据,我们怎么会冤枉你?你收买的那个秦小明,已经招供,说是你贿赂他在张小瑜的尸检单上乱写。而且,最新的尸检报告显示,那张小瑜在从楼上跌下来之前,就已经内脏破裂、命不久矣。所以,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你不仅贿赂法医试图拒赔,而且涉嫌谋杀。”
古志明:“这怎么可能?我都说了,还是她把我叫醒的,她好好的,哪里会有内脏破裂的情况?我还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她说不用的……”
黄三:“你懂什么?人体有特殊机制,一旦受伤过重,就会失去对疼痛的感受。尤其是在车祸中,被撞了以后,看着没事,其实已经离死不远。你要是负责任,就应该在撞了人以后,把人送到医院检查,而不是一走了之!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坠楼虽然是张小瑜的死因,但是这只是死因之一。”
说到这,黄三停了一会儿,看了看古志明的反应,方才继续讲述道:“天台上为了防止意外跌落,专门加装了防护网。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失足跌落的。除非当事人当时神志不清,意识模糊……所以,你尽管不是杀人凶手,可是也存在过失致人死亡地可能!”
黄三话音一落,一股阴风就在审讯室内凭空生出,吹得桌纸上的纸张都飞了起来。
黄三眯了眯眼,感觉有些不太寻常:这里可是警局,有关二爷的神力庇护,怎么会突然有阴风呢?而且,张小瑜也没有附在古志明身上啊!
古志明恍若未觉,只是大声辩解:“不,我没有!我没有撞到她!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一定是在诬陷我!”
听到辩解,黄三有些上头:“你算什么什么东西?我有什么理由来诬陷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让我诬陷。说起来,从审讯开始,你嘴里的谎言就一套接着一套的。其实你也用不着辩解,毕竟,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最多属于交通肇事,外加轻度过失致人死亡,就算被判罪名成立,也不过一两年的刑期。只要你肯花钱,请个大律师,说不定只要支付一笔赔偿金,就能获得自由……所以,何必顽抗到底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认罪伏法,不要让冤死的人含冤九泉啊!”
古志明沉默。
听到黄三的讲述,他似乎有些动摇了,他确实也怀疑是自己先撞伤了张小瑜。
可是一想到承认就会坐牢,古志明又坚定起来,坚定自己没有错,坚定张小瑜纯粹死于意外。
见古志明沉默,黄三对着霸王花等人挥了挥手:“都记好了么?”
霸王花点头:“记好了。”
黄三将张小瑜的照片揣进口袋里:“张小瑜的事,暂时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聊一聊你为什么能够进入停尸间的事……依据警方的管理条例,没有结案的尸体,除刑侦组警员及警员陪同下调查外,其余人等不允许靠近。你一个小小的保险公司员工,为什么能把我们警方的禁令当作白纸一张?”
古志明仍然沉默以对。
黄三:“如果你拒绝回答,那么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你或者你所在公司贿赂了警方有关人员,好躲避应有的赔偿。换句话说,这里头可是有贪腐大案!”
古志明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黄三继续问询:“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好利弊再开口,而不是沉默以对。我可以告诉你,秦小明和看守太平间的老李,都指认你代表公司贿赂了他们。他们可是有写日记和记账的习惯,一笔笔,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事情倒不是黄三故意构陷古志明,事实是,古志明的确代表保险公司向九龙警署相关人员行贿过。
哪怕有所谓的廉政公署,这仍然是不公开的惯例。
说起来,香港也没有那么多警力去侦破层出不穷的谋杀案,因此,将能定性为自杀或者意外的案件定性为自杀或者意外,对警队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
需求之下,有此惯例,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古志明又不傻,这种问题,他都没有回答过廉政公署的人,又怎么会回答不知道警衔的黄三?
黄三见古志明嘴巴挺硬,正考虑要不要上点力度,来点刑讯逼供,审讯室就被敲开——古志明的女朋友艾薇(注:人物出自《阴阳错》,叶童饰演)及其老爸、老妈就带着律师过来,要取保候审古志明。
黄三接过保释单看了看,考虑到九龙警署这边没什么大罪名继续羁押古志明,便签了字以后,放其离开。
对黄三来说,只要案子不结案,接下来有的是理由上门整他。
随着古志明离开,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对于黄三来说,一切却是才刚刚开始。
收拾收拾,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下班后,黄三去了王润玲那,和她吃了晚饭后,并没有返回九龙城寨,而是转道去了屯门。
罗力等人已经把那个给林伟下降头的暹罗女人给抓了回来,就关在屯门,所以黄三也是时候送对方上路了。
说起来,这女人也真是够狠,不过是被渣男骗了而已,就要下降头让人死全家。
如此恨屋及乌,简直就是神经质。
你要报复,要惩罚,最起码也该罪罚相等嘛!如此肆意妄为,殃及无辜小女孩,让人家父女相残,那可真就是该死!
屯门海边的一处木屋里,那暹罗女人已经被捆了起来。
黄三进屋,抽出她的生魂封入到纸人里之后,便将女人的尸体及小木屋,付之一炬。
杀了暹罗女人,林伟的任务仍然没有完成。
黄三估摸着,应该还得把降头师马古素解决掉。
降头师马古素此时也已经到了香港。
黄三虽然不知道降头师马古素在哪,但是有那暹罗女人阴魂依附的纸人在,依据冥冥之中的气息感应,找到降头师马古素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