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在喜床上后,方琪蘅还是觉得离谱,太离谱,这哪里是结婚这分明是索命好吗?
这一大清早,天不亮地不亮的就被宫里来的嬷嬷从床上拉起来,开始一系列方琪蘅叫不出名字的流程,从天明忙到天昏才进了皇宫行了大礼接着又转回东宫送进了婚房。
当事人之一的太子累不累她不知道,但方琪蘅是要累死了。
第一次痛恨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没细说过皇室宗亲的娶亲流程只一笔带过。
简言之累。
然,亲身经历之后方琪蘅才知道那些作者为什么不写,因为太繁琐了,这一天下来哪里是累能表达的,分明是拆骨抽筋。
还有那个嫁衣,好看是好看,但是一想到自己光着身子由着这群嬷嬷上下其手她就很社死,她没见过这般吓人的阵仗呀!
而且嫁衣很重,再加上头上的凤冠更是压的方琪蘅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哪些人在幻想着穿越的?
穿不了一点,她想回家。
坐在床边的方琪蘅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低声咒骂:“什么破习俗,不怪方棋衡想逃离,我也想回家!”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轻轻揉着酸痛的肩膀和脖子。
她有方棋衡在背后时不时地指点一二,却仍然感到心惊胆战。而那些没有她这样幸运的人呢?
她们面对的可是一群精明的贵女啊!恐怕会更早、更惨地死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方琪蘅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体,双手叠放在膝头。
由于盖着喜帕,她无法看到太子的面容,只能看到太子红色的婚服下摆和带有金边的靴子。
景文渠阴沉着脸,盯着端坐在喜床上的方琪蘅。
这个女人,他拖延了三年,仍未能摆脱与她的婚事。
站在太子身后的喜婆看着毫无动静的太子殿下,正准备提醒一下接下来的流程。
然而,景文渠却迅速拿起秤杆挑起了盖头。
一旁的喜婆将到嘴边的祝福语咽了回去,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看来太子真的是很不喜欢这位太子妃啊!
想到坊间的传闻,喜婆身体一颤,恨不得立刻打道回府。
方琪蘅深吸一口气,没了盖头的遮挡,视线落在景文渠身上时,恰好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喝合卺酒吧。”
方琪蘅点点头,两人手臂相交,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起昨晚方棋衡笃定地说太子不会碰她,方琪蘅心中稍感轻松。
但当她摸到藏在身上的银针时,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狠厉。
景文渠见其余人都退下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快速脱去外衣后,甚至不等方琪蘅换完寝衣,就直接爬上床躺下。
若不是皇后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今夜必须留宿在此处,他早就离开了。
然而,皇后只是让他留在这儿,其他事情他就不打算办了。
方琪蘅换好寝衣走出来,看到景文渠已经闭眼躺好,心情略微放松。
但仅仅过了一秒,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尽管她并不想与这位太子多交流,但元帕问题若不能妥善处理,明日清晨将会给她招来巨大的麻烦。
方琪蘅那充满怨恨的眼神,让景文渠实在无法继续装作熟睡。
他猛地睁开眼睛,凝视着跪坐在床边的方琪蘅。
方琪蘅完全没有预料到景文渠会突然醒来,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一秒钟,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松开了手。
她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太子,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惹怒他。
但令人惊讶的是,太子并没有生气,甚至没有起身。
他平静地问道:“太子妃这是何意?谋杀亲夫?还是谋害储君?”
这句话充满了深意,但方琪蘅却完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她直接举起手中的元帕,回答道:“都不是,我没想杀你。这个。”
景文渠挑起眉毛,心想难道是那天的水把她的脑子淹坏了?
他故意装作不明白方琪蘅在问什么,没看她手里的元帕,只看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的方琪蘅。
“何意?”他再次问道。
方琪蘅也不扭捏,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帕子每日有嬷嬷来验,殿下不喜我自然也不愿碰我,我也理解。
但是这些该敷衍还是要敷衍的,不然殿下和我都有麻烦,所以还想劳烦殿下出点血。”
景文渠听着方琪蘅的话,心中暗自庆幸:这个女人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
但听到最后一句时,他不禁冷笑出声,心中暗想:这个女人真是脸皮够厚,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她,竟然还敢要他出血。
然而,当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猛地向前拉去。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方琪蘅,只见她眼中闪烁着得逞的光芒。
下一秒,他感到手臂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元帕已经被方琪蘅染满了血迹。
景文渠愤怒地瞪着方琪蘅,试图挣脱束缚,但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震惊和更重的警惕心。
他景文渠和朝中那些瞎眼的蠢材可不一样,在他眼里方棋衡可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知礼守礼的千金小姐。
一个十岁不到就能一剑砍死他暗卫的女人,又岂是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草包千金小姐们所能比拟的!
若她真的只是个草包,那他娶了也就娶了,大不了娶回家当个漂亮摆件摆在东宫就好,但问题是,方棋衡她不是。
她不仅不是草包,而是敢杀人放火的主儿。
她不光是方老将军一手带大的孙女,还是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旁人不知道景文渠却是清楚得很,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新婚妻子,不仅心冷,而且武功还好。
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为了防止方棋衡对自己霸王硬上弓,景文渠一直防着她。
结果却依然没有防住,他甚至都没看清方棋衡是如何出手的,便已经动弹不得了。
景文渠面色阴沉地警告道:“你要对孤做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