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手指上果然是殷红的血迹。
他连忙仰头。
“不能仰头。”沐颜急得一把将他的脑袋摁了回去。
贺执:“……”
沐颜趴在枕头上,去床头柜拿纸巾盒,预估的位置失误,手臂距离纸巾盒差了一截。
她挣扎着往那边爬,睡裤紧紧绷在浑圆挺翘的臀上。
贺执余光瞥见,立即受不了的轻嘶了一声,别开了头。
等沐颜拿了纸巾回来,就看见贺执紧抿着嘴角,神情很严肃。
他肤色冷白,此时泛着淡淡的薄红,与他整个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你是不是上火了,我去给你泡杯降火茶。”
贺执接过纸巾捂住鼻子,没吭声。
沐颜连忙下床,跑出卧室,去给他泡降火茶。
厨房里,张嫂正在做早饭,看见她拿着降火茶进来冲泡。
她问:“怎么一大早就喝降火茶?”
沐颜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说:“贺执流鼻血了。”
“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张嫂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一下子瞥见沐颜脸上的巴掌印,她脸上的笑容一滞。
“太太,你脸上这伤怎么来的?”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沐颜躲了一下她的目光,说:“没事,张嫂,你别告诉奶奶。”
张嫂一听,就觉得她是在维护什么人,难道这巴掌印是贺执打的?
虽说沐颜是贺家娶来传宗接代的,那也不兴动手打人。
她嘴上应着好,心里却想着她得跟贺老太太说一声。
就算把人当生育工具,也不能真当牛马一样糟践。
沐颜不知道张嫂心里在想什么,泡好降火茶就端回了卧室。
不过贺执不在卧室,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
沐颜往里望了一眼,贺执一大早又在洗澡,他有洁癖吗,明明昨晚才洗过了,也不怕搓秃噜皮。
沐颜碎碎念了几句,把降火茶端出去。
贺执这个澡洗了大半个小时,他才从浴室里出来。
鼻血倒是没流了,不过脸色有点发青,他穿着黑衬衣,长腿拖着懒散的步伐走到餐桌前。
他拖开椅子坐在沐颜旁边,扫了一眼桌上的餐食。
他看上去没什么胃口,早餐没动几口,眉眼懒倦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沐颜吃。
“多吃点,吃饱了陪我去个地方。”贺执的大长腿懒懒地支着地面,语气也泛着懒意。
“去哪啊?”沐颜问。
贺执淡淡回:“去干点体力活。”
沐颜:“……”
吃完饭,沐颜就跟着贺执出了门,她一路都在揣测贺执让她干的体力活是什么。
等到了目的地,她才发现是一处废弃工厂。四周荒芜人烟,一望无际的稻田绵延出去,有点像刑侦剧里杀人抛尸的地方。
沐颜有点害怕,跟紧了贺执,没一会儿就走进废弃工厂。
直到看见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高壮男人时,沐颜才明白贺执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那人一看见她,眼里就流露出仇恨的光芒,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金秘书带着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那里。
一见方世回冲沐颜咆哮,他一脚踹了过去,“老实点。”
沐颜胆怯地往贺执身后躲了一下,贺执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转身牵住她的手。
“别怕,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沐颜反手就握紧了他的手,第一次感觉到贺执给她带来的无限安全感。
她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沐颜想起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可有贺执在身旁,她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两人走到方世回面前,方世回眼中充血,愤恨地瞪着他们,“一对狗男女!”
不等贺执说话,金秘书一耳光甩过去,“啪”一声,方世回嘴角溢出鲜血。
“闭嘴!贺总和贺太太也是你敢随意辱骂的?”
方世回扭回脸,目光阴鸷地盯着沐颜,“一个陪人睡的婊子,你们竟然还尊称她一声贺太太,真是给她脸了。”
方世回偏执地认为,沐颜就是出卖身体的拜金女。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尽情的羞辱她、贬低她,瞧不起她。
沐颜抿紧了唇,气红了眼睛,她上前一步,一个响亮的耳光甩过去。
方世回被她打得偏了头,他扭回头来,眼神更加凶恶,“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凭什么打我?”
“刚才那一耳光,是还你昨晚打我的那巴掌。”沐颜咬了咬牙,一耳光又甩了过去,“这一耳光是打你出言不逊。”
方世回脸颊火辣辣地疼,他舔了舔唇角的血,仰靠在椅背上,突然笑得很贱。
“你知道吗,这还是你第一次碰我,我好爽啊!来,再多打两巴掌。”
沐颜气红了脸,被恶心得够呛,她扬起手,“你无耻!”
贺执拧起眉,一把握住沐颜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眉宇间压着风暴,沉声命令,“金秘书,带太太出去。”
沐颜下意识抬头望着贺执,他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她就是感觉他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老公……”
贺执捏了下她的手腕,“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哦。”
沐颜听话地转身,跟着金秘书往外走,身后传来方世回对她的谩骂。
她不明白,她只是拒绝了他的表白,他为什么对她的恶意这么大?
然后谩骂声突然消失,随即传来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方世回的嚎叫声也跟着传来。
她刚要回头,金秘书却快她一步挡住她的视线,“太太,我们先出去。”
沐颜抿了抿唇,快步走出废弃工厂。
金秘书在快要走出废弃工厂前,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这一眼,他差点卧槽出声。
因为他看见贺执一脚踩在方世回的肋骨上,微微俯身,一拳一拳砸在方世回脸上。
妈呀,好凶残!
幸好没让太太看见,要不她会以为贺执有暴力倾向。
贺执打得方世回再也出不了声,他才一脚踢开他。
保镖立即递了一方手帕过去,贺执接过,漫不经心地擦着手背上的血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宛如一摊烂泥蜷缩在地上的男人。
“沐颜是我领了证的合法伴侣,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你也敢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