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樱抿紧了嘴唇，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目标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鬼，它是为了鬼。”，范式声音从盒里传了出来，“羽毛可以召集鬼，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用处。”
王樱一愣，手握着方向盘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你的意思是，怨魂羽本身就是个陷阱？召鬼的诱饵？”
范式声音从盒子里传出，“确切地说，怨魂羽能吸引灵体或者怨魂靠近。但通常情况下，灵异物品都具有攻击性或侵蚀性，而怨魂羽作用只是引导、聚集鬼魂。”
“那这岂不是更危险？”，郑诫坐在后座，神色越发难看，“这东西还能带在身上吗？之前没出事，难道是因为没有鬼发现它？”
钟贵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眉头紧皱，手夹着烟：“之前没出事，是因为我们没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范式，你说的规则是怎么回事？无脸灵体为什么像在完成任务一样？”
盒子里沉默了一会儿，范式才开口：“无脸鬼那行为模式让我想起一种古老说法——执行者。”
“执行者？”，钟贵心里一紧，语气急促，“这又是什么东西？”
“在我们之前灵异理论中，某些灵体会充当规则执行者，它们没有独立意志，只是完成某种预设任务，或者说‘规则’。就像……它们是被派出来的工具人。”
“工具人？！”
“这么前卫的说法？”，郑诫差点叫出声，“这也太离谱了吧！”
钟贵掐灭了烟：“离谱的事多了去了，我们能活着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关键是，怨魂羽已经被它拿走了，这规则是不是还会继续？会不会有更多东西盯上我们？”
“可能性不大，无脸鬼一开始目标就不是你们。”，范式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钟贵脑袋飞速转动，“怨魂羽只是一件灵异物品，为什么会有鬼专门来找它？”
“我也不知道。”
…………
车辆很快开到钟贵家里，首先迎出来的是“弟弟”。
“这么快就回了？”，妈妈走了出来。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新阳县不对劲。”，钟贵走向屋内。
“什么意思？怎么不对劲了？”，妈妈还想问什么，却被郑诫架上了车里。
爸爸、外公、妈妈、郑诫、王樱、钟贵六人挤进了车里。
再加上四鬼一狗，妥妥超载。
“去安全屋。”，钟贵对王樱说道。
郑诫急忙打断了他。
“不对，你家人都在，那我家里人呢。”
钟贵点头，看向王樱。
“对，先去老郑家里，接上家人，老郑你也开辆车。”，
“都坐稳了！”，王樱一踩油门，车子猛然冲了出去。
狭窄的乡间小路被车灯切割成两段，车外风声夹杂着隐隐虫鸣，在耳边呼啸而过。
车内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妈妈双手紧紧攥着座椅边缘，“馈馈……你倒是解释清楚点，新阳县到底怎么了？我们这么慌张到底是为什么？”
钟贵半侧过脸：“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有一点，就是这世界有鬼。”
外公笑道：“有鬼？我活了这么多岁，从没见过鬼，你是不是酒喝多上头了。”
钟贵没有解释，只是盯着车里安全屋位置看着。
马上出城区，红绿灯，堵车了，前面有很多辆车。
“汪汪汪！”，‘弟弟’大声叫了起来，它此刻躁动不安。
……
总部里。
李丰看着秦昊手机里传来的鬼息数据，“新阳县有重大灵异事件发生，帮我连接涂瑞。”
……
新阳县阳阴侧路。
夜色深沉，钟贵车停在红灯前，排队车辆前后延伸，连绵百米。
城市的喧嚣仿佛被压制在这一片车流中，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前方传来几声喇叭声。
“汪汪汪！”，‘弟弟’躁动得更厉害了，扑腾着想跳出车窗。
“它怎么了？”，郑诫皱眉，转头看向身旁的狗。
钟贵脸色凝重，“不对劲，它平时没这么失控。”
王樱死死盯着车外，手心渗满汗：“我也觉得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这喇叭声越来越少，堵车司机哪个会这么沉稳？”
外公坐在最后排，拄着拐杖，一脸困惑：“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这条路不就这样嘛。不是等红灯就是堵车，能有什么……”
话音未落，钟贵被车流前方一道身影吸引住。
——因为在那里，路灯下站着一个诡异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瘦长身体宛如被拉扯过的影子。
脸埋在阴影中，好像没有五官。
不对，那个男人整个脸庞上，只有一只嘴巴。
“嘶——”
钟贵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在那一瞬间，他将车窗摇了上去。
“怎么了？！”，王樱声音瞬间提高八度。
“别出声！”，钟贵低吼一声，手捂住王樱嘴巴，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
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车内一片死寂。
那男人没有动作，依旧站在路灯下，像一尊雕像一般。
但是，他的头，慢慢地偏向了钟贵这辆车方向，动作极其缓慢，就像锈掉的机械缓缓转动。
“跪啊，那、那是什么？”，郑诫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得不像样。
“那个不是人，是鬼。”，钟贵说得很轻，几乎是挤着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王樱额头冷汗滚滚落下，她一只手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档位，压低声音问：“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开车冲出去吗？”
“别动。”，范式声音从盒子里传了出来，“那是一只听觉鬼，你们只要不说话，它可能不会发现你们。”
“可能？”，郑诫差点炸了，“你就不能给个确切答案？”
“灵异事件永远没有确切答案。”，范式冷冷地回道。
“……”
一时间，车内没人再开口，大家只能死死盯着窗外男人。
那个只有一只嘴巴的鬼，依然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五官模糊得像一张被涂抹过的画布。
但是，他头已经完全偏向了这边，似乎在“看”向钟贵他们的车。
就在这时，车外红灯突然切换成了绿灯。
“这也过不去啊，前面那么多车！”，王樱看向前方车道，密密麻麻堵满了车。
“滴滴滴！”，前面几辆车按响了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