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撤销你那边的报警记录。”
而趁着黄队长打电话的功夫。
老李,这一位身材魁梧,国字脸的警官走了过来,向程新伸出手。
“程先生您好,我是李宏远,黄队的老朋友。”
“也算是这次行动的副负责人了。”
听到这话,程新也是微微一笑,握住对方的手掌。
“李警官您好,这次多亏您及时赶到。”
简单寒暄几句后,程新注意到一个问题。
这些被拷住的黑衣人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对被抓的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这倒让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之前就觉得这些人训练有素,行动一致,完全不像普通的街头混混。
李宏远背后那些人的能量虽然大。
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种程度的团队……
“黄队。”
程新凑到黄队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些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黄队长挂断电话,闻言也皱起了眉。
“我也觉得。李宏远和那些人虽然能量确实很大。”
“但也不至于能调动这种级别的打手。”
“而且我之前没少在这一块转悠,一些流氓或者做一些涉黑的人员我倒有些面相。”
“可这些人……不仅没有任何一个是我认识的。”
“尤其是刚才搏斗的手法,很像是专业的。”
“专业的?”
听到这话,程新心头一跳。
“黄队的意思是……”
“先别急着下结论。”
只不过程新的话还未说完,黄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先把这帮家伙带回去审审,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是谁。”
“我也要去!”
程新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事儿因我而起,我必须弄清楚。”
对于他这个要求,黄队长倒是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他一会也将程新带回去。
这种顺带手的事情,倒也没什么难度。
“行,那就一起去。”
“老李,这边就交给你了。”
“我这边还要将周同学送回去,再带着程律师回……”
可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黑衣人突然猛地挣脱了身边警员的控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奔程新心口刺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黄队长和老李都没反应过来。
程新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想要躲避!
但那匕首离他太近,就算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完全避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闷哼响起!
程新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传来。
程新惊魂未定地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竟然是……
周扬!
周扬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紧紧咬着牙,一只手发力捂着胸口。
但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周扬!”
程新目眦欲裂,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周扬,面色也微微有些苍白。
“你怎么样?!”
周扬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虚弱地说道。
“程,程先生,我没事……”
周围的警员们终于反应过来。
一拥而上,将行凶的黑衣人死死按在地上。
那黑衣人还在拼命挣扎。
因为被按在地上,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眼神中满是疯狂。
不过程新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扬身上。
他颤抖着双手检查周扬的伤势。
匕首深深刺入胸口,白色的衬衫瞬间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程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
幸好,匕首是从斜上方刺入,避开了心脏要害。
但即便如此,情况依然危急!
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染红了程新的双手。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程新冲着黄队长和老李嘶吼,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变形。
他死死地按住周扬的伤口,试图以压迫来减缓出血的速度。
这一刻,就连黄队长和老李也乱了阵脚。
若是在他们面前,真的出现凶杀案件的话。
那他们也就准备被辞退吧!
当下回过神来的二人,也连忙安排人叫救护车和控制现场。
混乱中,程新脱下自己的外套。
胡乱地裹在周扬的伤口上,希望能起到一点作用。
他不断地低声呼唤着周扬的名字,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周扬,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程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鼻音。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年纪刚刚二十岁。
生活刚刚恢复正轨的小伙子。
竟然会舍命为自己当下这可以说是致命的意外啊!
救护车呼啸而来,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街道的宁静。
医护人员迅速跳下车,熟练地将周扬抬上担架,固定好,便送进了车厢。
程新跟着挤上车,紧紧握着周扬冰冷的手,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救护车一路疾驰,程新盯着周扬苍白的脸。
现在的他嘴唇毫无血色,胸口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更是触目惊心。
虽然面上没说什么。
但在内心之中,他却不断地自责。
如果自己没有坚持下车。
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
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明明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也明明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还要逞强?
到达医院后,周扬被立刻送进了手术室。
程新也只能焦急地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
而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黄队长和老李也随后赶到。
脸上也带着明显的不安。
“程律师,你别太担心。”
“这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黄队长安慰道,语气却不太肯定。
站在旁边,老李也急忙附和一句。
“是啊,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肯定没事的。”
“而且之前我们不是看了吗?”
“那个部位并不是致命伤,所以程律师也不用太担忧。”
听到二人安慰,程新当下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下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