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四人一起前往了一家客栈。
那是徐长安和齐威现在的落脚处。
半年前，他俩救了客栈的老板娘，对方是位性情中人，也不问他们来历，只说他们想住就住到满意为止，算作报恩。
卫舒刚好没地方去，又要在这里呆上三天，于是决定跟他们住一起。
过去时，客栈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刚好可以掩藏他们的身形。
上楼后，徐长安将自己的房间匀给了卫舒和玉衡，他去齐威挤一间。
临走时，卫舒表示，会帮忙带他们出去。
只是要过些天，徐长安是个懂事的：“二位仙长来此，定有要事。弟子们不打紧，等仙长们忙完便是。”
卫舒颔首，目送两个孩子离开。
她关起门才想起了一件事：“啊啊，我怎么又跟你一个房间了？”
她故意埋怨，却不见玉衡像平时那般埋汰她。
她走过去，扯了扯玉衡的袖子，此刻玉衡已换上一身狐妖的衣服，眼尾带着一抹媚气的红，看着就惊艳。
“你怎么了？”
玉衡似是回了神，重拾温笑：“没什么。”
“骗人！”卫舒笃定。
她差点就说，我跟你在一起一百年了，你心里藏没藏事我不知道吗？
“快说！”
玉衡面色缓和，似是得到些安慰地拉起她的手：“其实就是方才长安他们说的话，我有些在意。”
“他们？他们说什么了？”卫舒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被抓去黑市高价出售的鲛人？”
玉衡缓缓颔首。
卫舒：说起鲛人，上一世玉衡似乎就对鲛人的事十分上心，那时还常送我鲛人的宝物，是那种在鲛人中都极为难见的宝物。
“你是不是跟鲛人族有什么渊源？”
玉衡长睫一顿，旋即恢复，温声：“为什么这么问？”
卫舒：“就是感觉，感觉你跟他们很熟似的。”
玉衡温笑：“算是吧，我……其实是被鲛人养大的。”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玉衡笑着摩挲她的手：“这件事我谁也没说过，你自然不知道。”
卫舒点点头：重活一世，我居然知道了一个上辈子不曾知道的秘密。
“所以，”卫舒顺着他的立场，“你今晚是要去黑市一趟？”
玉衡惊看她。
卫舒笑着上前，抱住他：“你可别想瞒我，我对你可了解了。既然你跟鲛人有如此渊源，本君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呵。”玉衡发出一声轻笑，将卫舒整只揉进怀中。
夜里。
卫舒出门前特地跟徐长安两个娃打了招呼，并顺道打听了一些关于黑市的事，才离开的客栈。
“长安说，想要进黑市必须去一个叫幽梦坊的地方豪掷千金。”卫舒看着街对面那家《幽梦坊》的地方说道。
他俩是说来就来。
“或者还有一个法子会更快一些。”玉衡突然说道。
卫舒还没问他是何办法，玉衡已经幻化成了鲛人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卫舒每次看他幻化，虽然都觉得很美，但只有鲛人的样子，似乎才能将玉衡的美体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是因为他是被鲛人养大的吧。
玉衡变成鲛人后：“一会儿你就伪装成卖我的贩夫，无论他们出多高的价格，你都别答应，等到他们做不了主，自然会带你去见黑市上能说得上话的，最好是能直接见到黑市主人。”
“我懂了，”卫舒点点头，“包在我身上。”
他俩一进幽梦坊，立即就被大厅里一颗硕大的水球吸引。
水球凭空托起，由水凝结成一颗巨大的球体。
里面有三条已经幻化出鱼尾的男鲛人在频繁地舞蹈。
他们穿着华丽，身上皆是珍贵的首饰。
粉蓝色的鱼尾，鳞片整齐绚烂，鱼尾巨大呈半透明，渐变的蓝色长发在水中荡漾开，配以俊美的脸，就像一件珍品。
他们原是全场最瞩目的存在，直到卫舒领着被捆仙绳捆住的玉衡进来。
即便玉衡穿戴平平，身上也没有昂贵的首饰，但他的容姿，顷刻碾压在场众人。
“管事的呢？”卫舒像极了一个鲛人贩子，一进来就喊了一嗓子。
不多时，一名中年女子冲了出来，卫舒都看到她的虾尾了。
呵，原来是只虾精啊。
“啧啧，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虾精对着玉衡来回打量。
玉衡仰着下巴一次次别开脸。
虾精垂涎他的美色，口水都流出来了。
见她都要上手，卫舒一下拦下她：“诶诶，只能看，不能摸！”
她亮出自己的猫爪，这是临行前齐威给她的。说是这几年他闲来没事干，在各大小摊上换到的小玩意儿，作用嘛……就是唬人。
卫舒觉得这可太有用了，只见虾精看到她的猫爪，立即就怂了。
带着一脸的原来如此，猫妖抓鲛人，确实天经地义。
不过虾精一看就是这里的管事，她实在太喜欢玉衡的品相，于是端出点东家样子，问卫舒：“多少钱？”
卫舒也不说话，只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
“一千？”
“一万？”
虾精连续猜，卫舒连续摇头。
虾精脸一白：“你别太过分！”
卫舒瞪了她一眼，手往玉衡的脸一指：“这叫过分！不识货算了！”
她拉着玉衡就要走。
虾精急了，赶忙将她拦下，再看了玉衡好几眼，和气道：“别走别走，这个数……”她学卫舒也伸出一根手指，“我做不了主，请阁下移步。”
卫舒故意想了想：“行。”
带着玉衡，跟虾精走了。
周围人频频传来议论声——
“那个男鲛人也太好看了。”
“鲛人中，血统越纯正，模样越好看。尤其是男鲛，更是难得，只怕对方身份不低呢。”
“难怪那么贵！”
卫舒很快见到了一只蟹精，而这次，她依旧只伸一根手指，不出声的出价。
蟹精一步步加价，到后来也开始冒虚汗了。
而他的反应跟虾精一样，都是看了玉衡好几眼，本来要发作都咽了回去。
好像卫舒这般漫天要价，都是正常的。
只是他们权限不够，于是卫舒又听到了同样的话——
“嘿嘿，请阁下移步。”蟹精笑嘻嘻地说。
卫舒佯装来了脾气：“又移步？别又来个做不了主的，本喵君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她晃动着手里的捆仙绳绳头。
“不会不会，这次肯定做得了主。”蟹精讨好。
“对对对，那位大人都做不了主的话就没人做得了主了。”虾精跟着附和。
于是卫舒带着玉衡又去了下一个地方，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