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大夫人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
紫苏着急又害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夫人明明在书房,她一直守在外边没离开过,大夫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冬香和紫叶安顿好耀哥儿,察看了书房,猜到大夫人被歹徒从西窗绑走的。
但此事关系到大夫人的名声,不能传得人尽皆知,暂时也不能让大爷知晓。
因此,她们让江笑、江虎先在府里暗中查找。
接着,她们带紫苏到隔壁老宅子找表少爷。
好在,陆湛刚从外边回来。
得知沈昭宁被人绑走的刹那,他的脑袋好似被车轮重重地碾过一般,急怒一股脑儿地往上顶。
“你有何发现?”他问紫叶,冷峻的眉宇掠起邪戾的杀气。
“应该是府里的人绑走大夫人,从侧门离开。”
紫叶自责又愧疚,她和冬香就应该跟去书房。
本以为在府里不会有什么事,却还是低估了陆家人的险恶与狠毒。
陆湛猜到了绑走沈昭宁的人,冷静下来吩咐道:“紫苏你先回春芜苑,若大爷来问话,你设法挡住他。”
紫苏自是知道,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
若大爷知道大夫人被人绑走,今后必定会拿此事诋毁大夫人。
她看着陆湛带着紫叶、冬香火速去找大夫人,焦灼如烈焰焚烧的心稍稍安定一点。
陆府侧门外边是一条小巷,陆湛循着小巷的马车车辙印往前寻找。
只是,到了长街,任何痕迹都无用了。
拖延越久,沈昭宁越危险。
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慌惧,猩红的杀气充斥在眼底,阴戾的目光在长街扫荡。
她不能有事!
越是紧急,越要冷静。
突然,陆湛冲天飞掠而起,犹如一柄见血封喉的上古宝剑,凌厉地搏击长空。
紫叶和冬香跟着飞上屋顶。
“一人一个方向,着重注意马车和麻袋。”
他的声音刚刚落地,她们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匀速潜进,察看街上的行人马车。
陆湛找了三条繁华热闹的长街,心焦气躁之际突然看见一辆马车行驶得很快。
小窗的帘字飞起,熟悉的半边脸如惊鸿般闪现。
他剑眉一拧,立马提气飞掠,如黑鹰展翅俯冲而下。
陆正鸿!
就在刚才,沈昭宁清醒了,但没急着睁眼。
她察觉到这是在行驶的马车上,应该是要前往马府。
而且,马府近在眼前。
她心急如焚地谋划着,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嘴里的破布顶出来。
可是,麻袋口绑死了,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很快,马车停住了。
马六爷和陆正鸿抬着麻袋下马车,她突然激烈地挣扎,扯着嗓子大喊。
“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
陆正鸿紧张地看看四周,好在此时没人经过这里。
马六爷面目狠厉,抬手就要把她打晕——
却有两枚暗器风驰电掣地袭来,一枚击中马六爷的脸庞,一枚击中陆正鸿的鼻子。
陆中鸿痛得嗷嗷叫,气急败坏地吼道:“谁打我?有种的就滚出来!”
要打就打别的地方,为什么要打他快要碎成渣渣的鼻子?
话音还没落地,又一颗小石子劲猛地袭来。
他正好张嘴说话,小石子飞进他的嘴里。
一瞬间,力道奇大的小石子几乎击碎了他的口腔,堵在了嗓子眼。
鲜红的腥甜流了一嘴,他再也说不出话,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扭曲狰狞起来。
马六爷捂着脸惊骇地看着四周,这等暗器功夫绝非泛泛之辈。
虽然马家有大大小小的金山银山,但犯不着跟武艺非凡的江湖人士结仇。甚至,他想用银钱结交。
沈昭宁在麻袋里什么都看不见,但也察觉到有变故,便奋力地滚动起来。
就算滚得头破血流,也要逃离虎狼窝。
马六爷看见她要逃,阴狠地抓她。
可是,又有暗器悄无声息地袭来,把他的手背打得麻痛不已。
一时之间,他不敢再抓麻袋,骇惧地寻找发暗器的人。
冬香和紫叶看见陆湛发出的信号弹,飞速赶到。
看见那只艰难蠕动地麻袋,她们二话不说就疾奔过去,把大夫人解救出来。
她们看见大夫人的两只手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还淌着血,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她们心疼得直掉泪,连忙取出帕子给她包扎起来。
“没事了,不哭。”
沈昭宁没想到这等小伤会招来她们的泪珠,心里暖暖的。
她们来春芜苑不足一个月,对她倒是真心、忠心。
紫叶怒目瞪向陆正鸿,手骨啪啪地响,“大夫人好好看我如何暴打败类!”
冬香也手痒脚痒了,看见表少爷过来了,便也过去。
“原来洗……泪们这来个家婢……”
陆正鸿已把堵在嗓子眼的小石子抠出来,但嘴里伤得不轻,血水不断地涌出来,一说话就疼得撕心裂肺,自然的说话也含混不清。
他怒目横眉地要打她们,却不想,刚抬起手,就听见咔嚓一声——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长空,两只手臂都被扭断了。
下一瞬,狂风暴雨般的拳脚淹没了他,就算他已经蜷缩城一团躺在地上,残暴的酷刑依然没结束。
沈昭宁惊得咋舌,她们揍人的姿势又冷又飒。
陡然,她察觉到身旁多了一人,灼热而又冷冽的气息强势地包围了她。
她心神一凛,转头见是表少爷,本能地后退两步。
他靠得太近了。
突然,后腰猛地刺痛起来,她腿软乏力,竟往地上扑摔而去。
陆湛眼疾手快地搀住她的手臂,“大夫人,你哪里受伤了?”
她眉心紧拧,必定是受伤不轻。
想到此,他的内心充斥着懊恼与自责。
说什么她的平安喜乐,他来护,他根本做不到,再次让她受伤,遭遇危险。
沈昭宁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挣开他的手,“我撑得住。”
想来是此前消耗了太多体力,而此时解除了危险,身子便支撑不住了。
只是,一阵阵的刺痛让她脑子发昏……
“我来迟了,害得大夫人受伤……”
陆湛死死地盯着她双手缠着的帕子,黑眸里涌动着寒鸷的暗潮。
帕子已被血水染透了,可见当时她挣脱麻绳时有多用力,有多决绝。
沈昭宁莫名地觉得他的反应未免过于激烈了,用衣袖遮掩了双手。
“此事跟你无关。”毕竟,他没有保护她的责任。
“你们竟敢在马府撒野!”
马六爷震怒地一声令下,十几个护院蜂拥而上。
江笑、江虎恰好赶到,不一会儿就把他们打得满地哀嚎,还擒住了马六爷。
“放开我!”马六爷满面怒意地挣扎,“你们凭什么抓我?京兆府我也是有人的……”
“就凭你胆大包天,私买朝廷命官的夫人。”陆湛冷厉道,随意地挥手,便有一股慑人的威压迫出,“押送京兆府治罪。”
冬香和紫叶把昏死过去的陆正鸿扔到牛车上,带他回陆府。
沈昭宁走了一阵,不仅浑身无力、汗流浃背,而且越来越眩晕。
陡然,她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震惊地看见陆湛把自己打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