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离!”
萧楚钰气得大吼一声,声音都嘶哑了。
如果让父皇知道了他因为十万两银子就要和王妃闹和离,肯定要狠狠训斥他。
可是,他又真的很怕苏怀仁会再来要钱,更怕苏苡安会劈死他,就暗中着手调查苏怀仁为何会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他不是一向自诩文官清流吗?不爱金银爱诗书,他现在要那么多钱作甚?
苏怀仁要来的那十万两银票,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被苏婉儿以特别正当的理由要走了。
虽然,苏怀仁本想把这十万两给自己的儿子们用作生活费。
可是,苏婉儿告诉他,鬼医婆婆十万两一颗的生子丹,能让她怀上双生子,且包生儿子。
苏怀仁咬了咬牙,就把十万两都给了她。
等婉儿怀上了楚王的骨肉,他再去楚王府打秋风,就更稳妥一些了。
于是,楚王的十万两,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苡安的手里。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就到了皇上寿宴之日。
苏苡安和楚王携手并肩,一同进宫赴寿宴。
萧楚钰最爱体面,苏苡安最会给人体面,因此,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夫妻和乐,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苏苡安穿得很低调,一袭后宫老太妃都不会穿的藏蓝色罗裙,脸上遮着同色系的面纱,给人一种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感觉。
夫妻二人靠着不争不抢,在天潢贵胄里混出了极好的人缘。
苏苡安一进宫,太子妃就把儿子萧珩交给她带,这种场合,她要帮皇后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
苏苡安也欣然接受了,和小孩子玩装傻子,总比和楚王在一起装伉俪情深好得多。
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入场。
良妃和镇北王也到了。
他们母子二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白婳婳,白婳婳怀里抱着萧老虎,一起进入了寿宴大厅。
萧老虎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苏苡安:
她正在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一个纸风车,她旁边的小男娃,正在卖力地用嘴吹风车,脸上还挂着笑。
小男娃的笑容实在太扎他的眼睛了!
苏苡安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旁人进来她都没有回头,偏偏小老虎一行人进来了,她就蓦然一个回首。
目光正好和萧老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放开我!”萧老虎倏尔喊了一嗓子。
本来逆来顺受被抱起来的小娃娃突然开始挣扎,白婳婳一心想讨好萧北铭,哪里肯放他下来?
她满脸温柔,温声细语道,“没关系,姨姨喜欢你,姨姨抱着你一点都不累。”
“可是我不喜欢你!”萧老虎一把拔掉她的步摇,瞬间,一缕青丝就垂落了下来。
这么盛大的场合,头发乱了就是欺君之罪。
温良妤赶紧带白婳婳去隔壁空殿梳妆。
萧老虎成功下地,一刻都没耽误,直奔苏苡安,一把从萧珩的手里夺过风车,扔到了地上。
萧珩第一次见萧老虎,也是第一次见敢扔他玩具的小孩,气得怒目圆瞪,
“你凭什么扔我的风车!”
萧老虎一张小脸满是愠怒,目光凶狠得像是一只狂野的小兽,奶音霸气,
“你没看人家戴着面纱呢,怎么玩风车?你这样强人所难,讨不讨人厌啊!”
苏苡安一怔:小家伙,这么贴心的吗?
萧珩不服不忿,“你胡说!三婶婶最喜欢我了!”
萧老虎抬头看向苏苡安,目光坚毅,奶音犀利,
“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苏苡安面纱之下的嘴角一抽:
两个加一起没有十岁的娃娃也能给我制造人间修罗场?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萧珩见苏苡安没说话,顿时神气了,
“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我三婶婶才不会喜欢你呢!”
萧老虎毫不犹豫地就推了他一把,大吼,
“我才不是野孩子呢!我有娘!我有娘!我娘很漂亮!”
萧珩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一个屁蹲儿。
他是皇太孙,从来没吃过亏,现在顾不得疼,也顾不得哭,爬起来就要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野娃娃,挥着小拳头就冲过来了。
萧老虎的一个‘娘’字,莫名地激发了苏苡安对他的保护欲。
因此,苏苡安看着小老虎马上要挨打,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护在了怀中。
萧珩扑了个空,由于力气太大,自己没有刹住脚步,摔倒在了地上。
苏苡安垂眸冷睨,语气严肃,
“萧珩,你不能说他是野孩子,我不喜欢你了。”
方才,萧珩的那句野孩子,让苏苡安心里很不舒服,她从前对萧珩的那点点喜欢,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下,萧珩终于觉得自己摔得疼了,倒在地上嗷嗷大哭,腿脚乱蹬,一群宫女太监都没能把他抱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子妃远远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没来得及阻止。
因为,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吃亏。
论身份论地位论私交,她楚王妃都没有护着镇北王那个小野种的道理啊!
太子妃赶紧跑过去,抱起了萧珩,眸光带着责备和肃杀之意,剜了苏苡安一眼:
大傻子一个!果然靠不住!
萧珩有了太子妃撑腰,又横了起来,脸上挂着泪珠子,冲着苏苡安怀里的萧老虎挑衅道,
“小野种,你下来!我们比试一番!”
南离以武立国,萧珩才五岁已经由最好的武师教习两年了,现下要揍一个比他矮比他小的人,他可太有自信赢了。
“比就比!”
萧老虎丝毫不惧,小手拍了拍苏苡安的肩膀,
“你放我下去,让我给他点厉害瞧瞧。”
太子妃把怀里的儿子放到了地上,默许了这场比试。
虽然,此时此刻比武不那么合时宜,但是,她不能让儿子堵着这一口气。
同时,这也事关镇北王府,关乎着东宫的脸面。
她也料定,眼前这个矮冬瓜,比他儿子矮一个头呢,只有挨打的份。
现下,就让儿子给他们东宫争一个大面子。
苏苡安瞟了一眼萧北铭,他就站在远处冷眼看着,一点都没有过来调停的意思。
于是,她就弯腰,轻轻地把小老虎放到了地上。
苏苡安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小老虎有吃亏的前兆,她就立马把人抱起来躲过去。
反正自己是个傻子,跟他们讲什么武德?
“哈!我要打死你!”萧珩捏起了小拳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萧老虎则是不声不响,原地飞起一个螺旋腿将人踹飞,动作干净利索。
虽然没有人特意教他功夫,但是,他是在北疆的军营里滚大的,天天看着将士们训练,耳濡目染,学的都是上阵杀敌的狠招,杀招。
实战派打一个花架子,一招就解决了战斗。
稳准狠!
苏苡安默默在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小子,行啊!
“呜呜呜……”萧珩倒在地上痛哭,这次,太子妃抱起他都哄不好了。
太子妃就把怒火撒向了萧北铭,
“镇北王!你竟然纵子行凶,打伤了皇太孙,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