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两盏铜鹤灯座的烛芯炸出火花,发出“劈啪”声。
女娘抬起娇腼,黄晕烛火映在黑曜般瞳仁内,随着窗外偶然夜风,跳动的火焰随之流转在美眸间。
“自进了齐国,沿城防守严密,消息不得流通,夏国内政能传进来,应是齐国有变。”赵若薇看向木峰,轻声道。
木峰上前一步,将不久抵达的信送至女娘跟前,“女郎猜得属实,夏国已攻下阳关,据关留守,显然是在观望,相隔不过两日,齐国就打开了芜城,连着北上边境的七城已开三座。
据最新消息,齐国早已押运粮草,在清河关攻下时便已先行了,看来夏齐两国早已暗中达成合作。”
女娘敛去美眸,娇腼变得沉静,“齐国应是向凉国开战了,现下不知胜败,白日观齐国太子神色,倒不像是打败仗的。
即便凉国平原肥沃,骑兵骁勇,可一拳难敌四手,更遑论夏国乃列国最强盛之国,齐国也是紧跟其后,不曾逊色。”
不染豆蔻的玉指泛着粉嫩,她放下手中信,抬眸看向二人。
“可曾探到齐凉交战的战况?凉国已在大夏强攻下,损失惨重,又加强敌,必会求援邻国,倒是不知凉皇会向哪国求助?”
木峰摇头,“再行几日便到齐王都,这里远离边境,消息传得慢,有关齐凉战况还要再等。”
赵若薇蹙眉,美眸看向窗外幽黑寂静的庭院,略带担忧,“战事瞬息万变,可那位齐国太子好似不担心,也没催促加紧赶路....他到底在谋求什么?”
齐国太子真的会如约放她离开齐国吗?
女娘欲要抵达的郑国也是凉国邻国之一,却没可能向郑求援。
“若我不曾记错,齐国太子妃出自郑国,乃郑国唯一的嫡公主。”
晏当回道:“确然,齐国太子册立储君那年,齐国与郑国联姻,聘郑国嫡公主为太子正妃。”
女娘若有所思,“那便只剩下吴国楚国,其他小国念及夏齐,定不敢得罪,就是不知西戎是否会撕毁同大夏的合约,转投凉国,毕竟凉戎两国同源同宗。”
房内谈话被外面通报的侍女打断,女娘抬眸看了眼身边女卫,后者朝外走去。
晏当和木峰不约而同噤声,片刻后,女卫领着侍女入内。
侍女跪下俯首,将手中食盒递上去,说是酉州很有名的花饼,太子请来点心师傅,刚出炉便让侍女送过来。
女娘没开口,让女卫接下食盒,再封了碎银,让侍女退下。
天色已晚,赵若薇没再说什么,柔声叮嘱晏当木峰记着用膳,若碰上她休憩,无需等在外面,自行离开便是。
二人点头称是,越过屏风,退了出去。
卧房安静下来,美眸望着玉碟内精致小巧的花饼,每样都拇指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当中金菊样式,花瓣细小繁琐,看得出糕点师傅手艺精湛。
赵若薇睡了一午后,醒来腹中已大空,鼻尖嗅着甜腻的芳香,倒是投她的喜好。
女卫递来银制的小勺,舀下一片花瓣递到女郎跟前。
赵若薇懒懒的靠在软榻,慢腾腾伸出纤细皓腕,玉指捏过勺柄,轻启檀口,粉嫩的小舌卷入鹅黄花瓣。
女娘细嚼两下,美眸眨动,倒是不错,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她抬眸看向女卫,桃花美眸潋滟丛生,女卫被盯得心底发软,将玉碟朝女郎推近两寸,手中勺子塞进柔软的柔夷里。
食盒子不小有六层之高,每层放一碟,等赵若薇放下小勺,食盒已空了大半。
她接过帕子擦拭唇角,便要起身,欲换身衣裙,出去走走,等回来了再吃些晚膳暖暖肠胃。
最后再好好睡上一觉,指不定明日就要赶路。
女卫宠着她,没说夜里用膳不好消食,女郎要什么,便给什么,转头就吩咐侍女去准备晚膳,将医士叮嘱的养生作息抛掷脑后。
别院的侍女没让入内,两个女卫轻手轻脚,服侍女郎更衣,再到梳妆,不曾假于人手。
赵若薇对着铜镜,柔夷放在隆起的腹部,从上到下摸了好几次,美眸愈加温柔,望着圆溜溜的肚子,殷红唇角带着笑意。
除了前三个月孕吐不止,其他时候还是挺乖巧的,时不时的胎动总能给女娘带来惊喜。
“将披风取来,要那件流云缠花纹的。”女娘柔声道。
细肩盖上柔软的织锦缎,女卫半低着脸给她系带子。
赵若薇对着铜镜,素手捏紧两边披风角,将腹部掩住,从上到下遮去里面的月华衣裙,只露出绝美的娇腼。
酉州牧寻来的别庄很大,自厢房楼阁往院子的路走了许久,四周全是各式各样的菊,夜色里稍稍敛起娇蕊。
女娘细看一路,园子尚未走过半,觉得手脚发软,欲要返程,却闻矮木丛里凉亭传来齐国太子的声音。
“东角的邀月菊开得正好,混着月色可见最美之姿,娘子可想去看看?”
齐国太子自凉亭走出,停在距离女娘五步远的地方,周身温润矜贵,透着平易近人的气度。
赵若薇本要回去,可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下了面子,按理说她不过一姐商妇,能得齐国太子以礼相待,已是不易了。
火红的披风衬得女娘姿容更盛,娇腼雪白粉嫩,宛如远山黛的细眉微蹙,“齐国太子盛情,妾难却,愿同往。”
看到满院的邀月菊,女娘确实惊艳住了,万没想到记入《花镜》的齐国名花邀月竟然有一整个院子。
女娘眼波流转,看着齐国太子悦然神色,暗自赞道这酉州牧有些本领,讨得储君开怀才是捷径之道。
“娘子可喜这些花?”姜衍停下,转身看向女娘,垂下的眼眸温和柔情。
月色尚好,院子被照得通亮,跟前的女娘美眸落在花丛中,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察觉。
姜衍眼里温柔一转,逐渐平静,深邃的瞳仁望着女娘,他没再开口说话,久久凝视着,直到赵若薇恍然回神。
“齐国太子说了什么?”女娘柔声道,多了一丝歉意。
姜衍半抿薄唇,似笑非笑,语调依旧温和,“没什么。”
女娘蹙眉,觉着眼前这位齐国太子有些不对劲。
眼观夜色深了,她没了应付的耐心,直接道:“天色已晚,齐国太子日理万机,妾不敢多扰,这就回去了。”
未等她转身,却听他道:“娘子可是不喜菊?”
赵若薇不知他何意,美眸含疑看着。
姜衍垂下眼,平静而望,“孤记得夏宫每次赏花宴,娘子从未献过菊,多是富贵艳丽的牡丹芍药,亦或古板冷清的常青藤。”
“娘子不喜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