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耳坠的外形像极了山羊的脑袋,双角造型的金属外壳包裹着墨绿『色』的宝石,让人看了有种异样的邪恶感。
苏闲沉入记忆,想要回忆起一些关于这耳坠的事情。
但脑中忆起的却只有翻滚的『液』体,让他不胜其烦。
娜娜·佩尔思是从什么时候戴上的这耳坠,又是从什么时候戴上了那枚钻戒?
与之相关的记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怎么也撕扯不开。
……
为了探寻其中的一个可能『性』,苏闲『露』出阳光般洒脱的笑容,对娜娜说道:“佩尔思小姐,过去的便已过去,沉沦在荒唐的梦中,只会让你的人生失去『色』彩。”
娜娜·佩尔思的神『色』一瞬间僵住,但她怎么也是驰骋在交际舞台的名媛,几乎立刻便恢复了一贯的笑容:“马克,可我的人生早已涂满了你的颜『色』。”
苏闲面不改『色』:“我可以提供橡皮。”
娜娜笑容不改:“橡皮只能擦掉铅痕。”
苏闲立刻道:“那或许你需要的是双氧水。”
娜娜顿时神『色』一滞,疑『惑』道:“双氧水是什么?”
苏闲笑道:“h2o2。”
娜娜皱起了眉:“马克,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苏闲勾起了唇:“那是因为你充其量也就这种程度了。剥掉皮囊,你还剩下什么?”
娜娜终于生气了:“马克!”
苏闲轻佻道:“哦,你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在乎你的丈夫。”
……
刹那之间,苏闲注意到一丝绿光从娜娜的耳坠中流出,又钻回了她的钻戒之中。
而娜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瞬时脸『色』一变,媚笑道:“马克,就他这样的废物,哪能跟你比?你带给我的快乐,是他永远无法给予的。”
那丝绿光,瞬息间又从钻戒之中溢出,流回到了耳坠之中。
格律的目光中再次被嫉恨填满。
……
苏闲逐渐了然于胸。
事实上,他从发现此次晚宴受邀而来的是娜娜·佩尔思,而不是格律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娜娜很有问题。
甚至委托科北侦探进行偷拍的人都可能不是格律,而是娜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故意找人假借格律的名义委托科北侦探跟踪偷拍,然后将照片交给事实上并不知情的格律。
娜娜·佩尔思在她的家中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格律先生原本就是入赘,就算他曾经有过黑帮背景,但依然被娜娜牢牢掌控在手掌之中。
她左耳上的吊坠和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则很可能是之前参加遗物会后所得到,也就是所谓的“历史的价值”。
神棍们总喜欢讲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将一件简单的事情描述得云里雾里。
但结合之前所知,苏闲已经基本猜到了这晚宴的真实目的。
……
当八点的钟声从殿外飘『荡』进来,那黑袍长老哥森·布林便突然站起,沉声喝道:“时辰到!”
仿佛一道狂风刮过,沉重的压迫再次降临全场,
这一刻,不管是兴奋等待的人,还是互相交谈的人,亦或是埋头吃喝的人,都是突然停止了动作。
整个殿堂内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片刻。
但随即之后,无数齿轮转动摩擦的声音便突兀出现。
哥森长老身后的巨大圆柱开始缓慢转动。
他忽的一跺权杖,便有长着蝴蝶翅膀的火焰妖精从那权杖尖端的赤『色』宝石之中飞出。
整整六只巴掌大的火焰妖精,在空中盘旋片刻,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殿堂。
哥森长老将权杖向前一指,那六只火焰妖精便是以其为圆心,向四周快速飞出。
每一只火焰妖精都是从内外两张圆桌的中心掠过,位于圆桌中心的烛台被它们瞬间点亮,升起烛火。
哥森长老再一挥手,墙壁上的魔素灯便全部关闭。
整个殿堂之中,便只剩下十二个烛台在照明。
烛火虽然明亮,但代替不了大灯,殿堂内瞬间昏暗了几分,变得更加幽静。
齿轮转动的声音,也就更加引人注意。
所有的视线都因此而集中到了转动着的中心圆柱之上。
这根高度至少十五米的巨型圆柱直冲天顶,随着圆柱转动,事前被刻画在圆柱上的咒文便一一亮起。
那些符文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从圆柱表面浮出,分别组合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金『色』时钟。
哥森长老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历史是什么?”
这声音庄严而肃穆,如钟鸣般钻入每个人的耳中,反复回『荡』。
历史是什么?
每个人的脑中都同时浮现出这个疑问。
各种各样的想法由此迸发而出。
哥森长老凝目望着一切,继续说道:“历史是过去传到将来的回声,是将来对过去的反映。握住历史,就是握住将来!如今历史的钟声已经敲响,大门将为我等打开,是狂欢的时候了。谁先来?”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过多解释,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个程序。
首次前来赴宴的人无法知晓其中意思,但已经来过不止一次的人,却是早已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当他问出“谁先来”这句话时,场中便有不少人激动地站起来,几乎齐声道:“我先来!”
随后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评估对方的身份地位。
最后其他人依次坐下,只剩下一个人仍是站着。
那人也不再矜持,当即大步踏向会场中心的圆形高台。
烛火的光辉在摇曳,人的影子交叉纵横,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和他身后仆从的身上。
这名布鲁特市有名的资产家,最终登上高台,难掩激动地站在了哥森长老的身旁。
哥森长老让开位置,让他走到中间,而后沉声问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当然。”
资产家一挥手,他身后仆从便是走上前来,其手上捧着整整五个大盒子!
“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收罗而来的古代遗物,每一样都至少有百年历史。想必沉淀在它们体内的历史之底蕴,一定能让神感到满意。”
哥森长老点点头,突然又是一挥权杖,那圆柱之上的无数金『色』时钟便是齐齐开始运行,钟盘上的指针沿着逆时针转动,一股奇异诡谲的神秘之力渐渐散发出来。
一面由无数时钟与齿轮组成的金『色』大门,便是在高台之上逐渐形成。
资产家面『色』激动地看着那门,恨不得立刻投身其中。
“约翰,把第一个盒子给我。”
他紧紧盯着金『色』大门,伸手向仆从拿取盒子。
但那仆从却并未将盒子递给他。
他迟疑片刻,转头看向自己的仆从,正好与其双目相对。
这平时任劳任怨,从不违背他的仆从,此刻却是突然问道:“老爷,你说为什么同样是人,你生来就是主,而我生来却是仆?”
资产家猛然一怔,疑『惑』道:“约翰,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约翰咬着牙关道:“老爷,你对我很好。但我不甘心,人的命运不应该由出生决定。”
资产家摇头道:“那是历史的遗泽。”
约翰闭口半晌,突然道:“老爷,能给我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吗?就一个!”
资产家闻言,忽然笑了:“可以。”
约翰顿时激动道谢,将几个盒子依次放下,仅抱着一个盒子走向那金『色』大门。
他将盒盖掀开,『露』出盒子里的古代遗物,然后双膝跪下,将那古物放入金门之中。
“神啊,求求您改变我的命运!”
但当他满眼希冀地看着那门时,一股刺疼突然从其背心贯入。
“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机会。”
资产家拔出刺剑,神『色』漠然。
……
随着鲜血飞溅,“历史之神”却回应了仆从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