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王朝皇宫,威严壮丽、金碧辉煌的长乐宫内。
这里是大虞真正的掌权者——仁圣皇太后的居所。
殿内,庄严肃穆又不失奢华的景象。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宫殿内,名贵的檀香袅袅升腾,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仁圣皇太后,端坐于凤椅之上。
她虽已年过半百,五十出头的年纪,可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反倒让她更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韵味,看起来仿若四十许人。
她的面容端庄秀丽,眉如远黛,双眸明亮而深邃,仿若藏着无尽的智慧与谋略,那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柔和却又不失坚毅的嘴唇,此刻,正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穿着一袭华丽的凤袍,绣工精细,金丝银线交织出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头戴凤冠,上面镶嵌着璀璨夺目的珠宝。
每一颗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在烛光的映照下,更衬得她气质雍容华贵,气场强大,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仁圣皇太后手中正拿着一份密信,那是梅花嬷嬷两天前加急传来的密信。
她的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化,当看到关键之处时,一丝难掩的喜色瞬间闪过她的眼眸。
信中所言,正是今日梅花嬷嬷便会同长公主,带着云昊返回京城。
关于云昊乃是皇帝唯一子嗣这件事,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祭司宫的大祭司亲自出手,施展那神秘而又强大的血发燃魂术,最终证实了云昊与皇帝的血脉关系。
长公主和梅花嬷嬷也没少费心思,她们四处查访,探寻云昊的过往。
十六年前,云昊与当初的大虞王妃在凉州的种种经历和规矩,都能一一对应得上。
重中之重的是,她们查到了云昊身上带着的皇家信物——龙象玉佩。
这无疑是铁证,更加确定了云昊皇子的身份,就是太后的亲孙子。
在仁圣皇太后的心中,皇室子弟虽血脉众多,可那些都与她无关,她的眼中、心中,只看重自己皇儿的血脉。
皇帝,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她对皇帝的爱深沉而浓烈,为了保护皇帝的皇权,她可以不顾一切。
她绝不允许皇权落入武王一脉手中。
曾经,儿媳妇莫名失踪离开,这成了她心中的一块心病,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暗中寻找。
如今,天可怜见,终于找到了儿媳妇留下的血脉,这个在外面漂泊多年的孙儿,她一定要接回来。
云昊,将会是大虞王朝唯一的皇太子,未来的大虞王朝皇帝。
武王一脉曾与皇帝争夺皇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至今仍历历在目。
她深知,一旦让武王的孩子过继到皇帝膝下,日后她们母子必定没有活路。
无论是为了皇家的正统,还是为了自己和皇帝的安危,于公于私,云昊这个孙子,绝对不容有失。
她也绝对不会将皇权拱手让给武王一脉。
这一年来,武王动作频频,与宗室暗中勾结,和朝堂大臣们也眉来眼去,相互攀附。
他们所图的,无非就是皇帝没有子嗣血脉,想要借此机会,将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如今,云昊即将回到京城,他们的那些谋划和勾结,瞬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好孙儿,奶奶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大虞王朝,一个上下一心的朝堂。”皇太后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自语道。
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期许,仿佛已经看到了云昊登基为帝,大虞王朝繁荣昌盛的那一天。
说完之后,她并未回头,只是轻轻开口:“摆驾养心殿,本宫去看看皇帝。”
有些事,是时候告诉皇帝了,也好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迎接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归来。
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仁圣皇太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长乐宫,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影在宫殿的长廊中渐渐拉长,而她心中的谋划,也随着这一步步的前行,愈发清晰和坚定。
……
养心殿之后,有一座念心亭,四周环绕着静谧的湖水,湖面波光粼粼,仿若无数细碎的银片在闪烁。
微风拂过,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轻柔的风裹挟着湖水淡淡的水汽,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亭子雕梁画栋,飞檐上的琉璃瓦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
大虞皇帝虞青玄,此刻正独自坐在念心亭中,目光呆滞地望向湖面,眼神空洞而又深邃,仿佛透过这湖水,能看到往昔与王妃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已经成了他每日必做之事,自王妃失踪后,他的生活便陷入了无尽的思念与痛苦之中。
他还是虞王时,与王妃在一处湖泊旁的亭子避雨时相识。
那一场雨,仿佛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二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
后来,他登上皇位,成为大虞王朝的统治者,却没想到,心爱之人竟突然消失不见。
这巨大的打击,让他虽坐拥江山,却感受不到丝毫快乐。
曾发疯一般地派人四处寻找王妃,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可最终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日复一日,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渐渐思念成疾,对朝政也无心过问,身体更是日渐消瘦。
如今,偌大的念心亭内,虞青玄半躺在榻上,身形消瘦如柴,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孱弱的身躯刮走。
唯有他身上那件绣着金龙的明黄色龙袍,依旧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帝王威仪,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亭子外的四周,宫女太监们低垂着头,静悄悄地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羽林卫们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苍松,他们或明或暗地分布在各个角落,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戒备森严。
就在虞青玄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仁圣皇太后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念心亭走来。
她步伐沉稳,神色关切。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在太后轻轻摆手示意下,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皇帝。
当太后走到亭外时,贴身太监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细微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出神的虞青玄。
瘦弱的身体微微晃动,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母后……”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与疲惫。
“皇儿莫要起身了。”太后和太监连忙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皇帝。
虞青玄坐直身体,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些年来,他的笑容,也只对母后和长公主虞青虹展露。
“母后怎么来了?”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太后看着自己憔悴的儿子,心中满是心疼,她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虽是皇帝,可在母后心中,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母后就不能来看看你嘛!”
虞青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他微微低下头,说道:“都怪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太后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怜惜:“皇儿,今天有个事,母后要和你讲讲。”
虞青玄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淡淡地说道:“母后请讲,儿臣听着。”
这些年,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提起兴趣,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对挚爱的思念。
太后深知儿子的心思,她再次轻轻叹息一声,随后站起身来,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四周,大声下令道:“所有人退下,不得靠近三百丈之内,违者斩立决。”
这一声令下,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肃杀之气,仿佛裹挟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命令,亭外的宫女太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退下。
明里暗里的禁卫们也立刻行动起来,转眼间便撤离得干干净净。
此时,虞青玄反倒有了一丝好奇。
母后从来没有如此郑重严肃过,这些年他无心朝政,都是母后在主持朝堂。
哪怕是前些年被当朝宰相和武王联手逼宫,被骂干政,他也未曾见过母后像此刻这般神情严肃。
不由坐直了身子,低声问道:“母后,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不成是我那四弟(武王)等不及又要逼迫过继之事,为难母后吗?
其实要我说,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如随了武王的意也好,免得他们那些人又联合起来为难母后。”
太后听着皇帝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她突然发怒,大声斥责道:“皇儿你糊涂!”
这一声怒喝,在空旷的念心亭内回荡,惊起了湖面上栖息的水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虞青玄不由的身子一颤。
多少年了,母后对他很少发火。
记得还是在他少年时,母后对他有过一次严厉的呵斥。
自从他成为皇帝后,哪怕不理会朝堂之事,将一切都甩给了母后,她也没如此。
今天母后这是怎么了?
“母后……儿臣有错。”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母后的气也就消了。
这一招百试不爽。
从小到大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