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的大娘,捏了捏手里的铜板,当下笑道:“哎!姑娘,我今日一看你就觉得面善。
要不说咱俩投缘呢。
行!姑娘既然想听,那老婆子我就给姑娘讲讲。”
绿竹笑着附和道:“大娘说的是,我看大娘也觉得面善。”
大娘的笑容更盛,开口说道:“豫安侯府的老爷们,姑娘知道吧!”
绿竹点点头。
“那人呀,是豫安侯府的老爷,在外面养的外室。”
绿竹诧异道:“啊?大娘,不能吧。
我看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而且年岁也大了,豫安侯府的老爷,哪能看得上她啊。”
“呀,姑娘别着急,让老婆子我说完啊。
那人,是豫安侯府老爷,养的外室的仆从!”
绿竹暗道:外室的仆从?
那还差不多,可是豫安侯府的老爷?
是大老爷,二老爷,还是四老爷养了外室呢?
无论是谁,想必三老爷知道了,都会高兴吧。
绿竹想到此,便追问道:“大娘可知,是豫安侯府的哪位老爷呀?”
买菜的大娘神秘的一笑:“那自然是知道的!就是豫安侯府的三老爷!”
绿竹只感觉自己的心忽的就摔到了地上,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绿竹紧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说道:“什么!三、三老爷?”
卖菜的大娘看到绿竹面色变的惨白,关心的道:“姑娘?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绿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抬手抓住了卖菜大娘的手,问道:“大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听说那三老爷,平日里对夫人素来疼爱。
而且,最近夫人也有了身孕,怎、怎会养外室呢!”
卖菜大娘只感觉绿竹攥着自己的手冰凉,她用了另一只手,拍了拍绿竹的手。
然后说道:“不怪姑娘不知道,你呀,年岁小。
男人么,尤其是高门大户的老爷,在外养外室很正常。
这男人啊,不能光看表面。
就拿豫安侯府的三老爷来说,他不光有外室,还和外室还有一个孩子呢!”
绿竹听到这里,身子晃了几下。
卖菜的大娘又说道:“姑娘要是不信,就去那春光胡同瞧瞧,门口有一棵大柳树那家就是。”
说完,大娘又开始吆喝起来:“卖菜啦!新鲜的大白菜。”
绿竹听完卖菜大娘的话,没再问什么,而是失魂落魄的走了。
等绿竹走远了,卖菜大娘微微一笑,和暗处的人眸光交错。
绿竹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她忽然明白了,刚刚算命先生说的话。
心里想着:原来,真的还有另一个人!
三老爷竟然在外面养了外室,可是他明明说过的,只爱自己一人。
却为何,为何迟迟不给自己一个名分?
之前自己对三爷提过好几次做妾的事,三爷说,时机未到,让自己等等。
如今,自己什么也未等到,三爷的外室有了子嗣,三夫人也有了子嗣,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不,不能这样。
绿竹正想着,身边经过了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对另一个说:“哎,芳菲啊,何老爷答没答应纳你为妾呀?”
“哼,他呀,就是绣花枕头。
嘴上应承着我,却迟迟不纳我。
我知道,他就是嫌我出身青楼!
可我攥着他的把柄,我已经跟他说了,要是再不纳我,小心我鱼死网破!”
另一个女人忙道:“芳菲,那你可小心点。
那何老爷关系挺硬的,别最后在找人把你害了。”
叫芳菲的女人回道:“放心,我防着他这手呢。
昨天我去他府门口闹了一趟,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我是他在外面的人。
如果我又事,第一个就怀疑他!
我还告诉他了,他的把柄我交给别人了,如果我有事,直接就给他捅出去。
我看他敢是不敢动我!
要我说,我们女人啊,就是得为自己多打算。
你也是,可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两人渐渐走远了,声音也听不到了。
可刚刚的对话,却让绿竹对前路忽然间看到了一丝光亮。
她停下了脚步,仔细想了一会,然后就快步向着春光胡同走去。
在春光胡同,绿竹找到了卖菜大娘说的,门口有着大柳树的院子。
她在院子外面待了一会,并没有看见有人进出。
于是她去了胡同旁边的街上,在一个卖包子的小贩面前停下。
她买了几个包子,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老板,那棵大柳树旁边,住的是谁家啊?
怎的这大门修的,如此气派呢。”
老板抬头看了看,回道:“你说那家啊?那家可是有来头的。”
绿竹见此,假装好奇的说道:“我听说,那家住的是豫安侯府三老爷的外室。
老板,这是真的吗?”
老板听绿竹如此问,抬头看了绿竹两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
这等事就别打听咯,别回头在给自己招惹上是非。”
老板说着,将包好的包子,递给了绿竹。
绿竹伸手接过包子,然后道:“我也是听一个卖菜的大娘刚刚说的,觉得好奇,就顺带问问。”
老板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道:“是不是豫安侯府三老爷的外室不清楚,但肯定是哪个高官贵人的外室。
那院中的夫人,经常带着小姐出去,那穿戴,可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姑娘啊,我劝你别轻易打听贵人们的事,他们啊,咱们可得罪不起。”
绿竹再听到,老板也不知院中人是不是三爷的外室时,心里竟然悄悄的松了口气。
在没有亲眼看到三爷来此,绿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
绿竹在附近找了一个茶馆,然后悄悄的观察着,直到天黑,也未见到三老爷的身影。
次日清晨,温慧婉用过早膳后,便带着月春和瑶琴,坐上了马车。
马车向城内的方向,缓缓驶去。
苏行昨日受了奇耻大辱,今日早起后,看谁都不顺眼。
洗了三次澡,又熏了香后,才出了府门,向醉花间定好的包房而去。
苏行出府后,君南延就得到了消息。
温慧婉的马车刚刚驶入城内时,苏行就已经到了醉花间。
他见温慧婉还未到,便站在窗口,眸光沉沉的看向了窗外。
当他看到温慧婉的马车,停在醉花间门口时,当下便露出了轻蔑的笑。
温哲亭,昨日你对我的羞辱,今日我要在温慧婉身上,加倍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