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现在吧!”
公孙明月脸上滑过一丝皲裂,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排斥自己。
深沉的眸子泛起委屈,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乔晚余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心脏都要抽抽了!
好歹是一家之长,就这么脆弱?
她撇了撇男人身上披的厚重大氅,又好像有那么一丝理所当然。
“晚儿!”
“公孙先生!”
乔晚语调抬高了一些。
“我们认识仅一天时间,很多事情都没有眉目,还是以敬语称呼比较合适!”
一板一眼的语气让公孙明月有些茫然。
昨天晚上还聊得挺好的,为何今天仍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少主,主人为了迎接你回来,特地。。。”
“小司,住口!”
身旁俊逸的年轻男子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巴,怨愤的样子让乔晚很不舒服。
总觉得自己亏欠对方什么一样!
小司抿着薄唇,心有怨言,可无处发泄。
主子为何不让少主知道,为了能让她回来,他付出了多大心力,又奔波了多久?
可少主呢,丝毫没有感激之情也就罢了,还一副冷脸,真是辜负了主子的真心!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消化,那叫你小晚可好,我多少算是长辈,这样也不算不合规矩!”
乔晚闻言点了点头,一个称呼罢了。
刚才她那样说,无非是不想让公孙明月抱有太多幻想而已!
“我们走吧!”
“好!”
小司想要上前引路,却被公孙明月喊了回来。
“我带小晚去吧!”
“主子,您的身子。。。”
男人浅笑着摇头,“无碍!”
“走吧!”
男人拢了拢大氅,抱紧暖手炉。
几人出了前厅,拐弯儿走进连廊。
面前的血红色花海景象让众人惊叹不已。
可卿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紧紧揪着小姐衣袖。
这是什么花,颜色竟然比夏日的烈阳还要热烈!
阵阵花香扑鼻,两侧一片火红映照眼底。
“这。。。这是玫瑰花!”
乔晚结巴起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京都这么长时间,什么牡丹、芍药、桂花。。。都见过了,唯独没有玫瑰。
原本以为这个品种培育困难,此生与它无缘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
而且,还这么一大片!
公孙明月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种出来的,你娘说了,她最喜欢玫瑰!”
男人走到连廊边上,与花海相接的位置,蹲下身子,手捧起一朵开得最为艳丽的。
“她说,玫瑰花象征着爱情,纵使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
乔晚脑袋像是炸开一道惊雷!
这么熟悉的台词儿,现代的毒鸡汤!
在这另一个时空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她眼眶微红,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单涌上心头。
若是她还在,她们应该会成为好姐妹吧!
有着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秘密,共同的过往。。。
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
可卿察觉到小姐异样的情绪,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若是夫人还在,若是没发生变故,小姐或许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乔晚随着公孙明月,蹲下身子,眼睛与花枝的高度齐平。
鼻尖充斥着玫瑰花浓郁的香气,像是被母亲包围着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侧头,望着公孙明月眸子中的痛,叹了口气。
“她当时一定很爱你吧!”
“当然!”
男人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眼中满是绵绵不绝的情谊。
这时,一阵微风袭来,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赶紧站起身子,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走吧!”
几人穿过长达十余米的连廊花海,终于来到赖嬷嬷住的小院儿。
公孙明月先一步进去,乔晚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一进屋,地上两个脸盆大的火炉子差点儿把她绊倒。
好在可卿跟得紧,一把扶住。
“小姐!”
乔晚摇头,跟了上去。
里屋,一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妇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道,直冲头顶。
“咳咳,先生,你来了。”
赖嬷嬷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想要坐起身来。
从外面听到声音快步走来的中年男人一把扶住她。
“娘,你慢点儿,身子要紧!”
乔晚看着他瘦巴巴的样子,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明亮。
让她想到远在京城的李茂、牛二,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先生,您来了。”
中年人将赖嬷嬷稍稍扶起,在她身后垫上一床被子,这才勉强撑着身子不倒下。
母子二人警惕地看着身后四张生面孔,不言语。
“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是京城来的朋友,想要跟你打听下当年乔府的事情!”
赖嬷嬷身子眼看油尽灯枯,她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了瞅,似乎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眸色暗了下来。
乔晚看得出她眼中的失落,缓步上前,坐在床边。
“赖嬷嬷,我想问问当年乔府夫人司遥的事儿,还请您能告诉我!”
老嬷嬷半眯着眼睛,絮絮叨叨说着。
翻来覆去不过是昨天公孙明月的那些。
乔晚紧绷着脸,一直注视着对方。
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半个时辰过去,直到老人家收了声,她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线索。
“沈心瑶害了夫人,为什么乔舒逸却仍将她抬为平妻?”
“那时候,她有了身孕,总不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失了自己骨肉。”
“加上她那时候成天寻死匿活的,也只好顺了她的意思!”
“真是个厉害女人啊,夫人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怎么斗得过他!”
乔晚苦笑,怕不是不争不抢,应该是不爱吧!
按理说,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应该不至于为了孩子,让自己身陷囹圄。
就为了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身份?这恐怕说不通!
“姑娘,你是她什么人?因何要来询问这些?”
赖嬷嬷满是疑惑地望着她,当年之事尘封已久,为何突然有人打听?
乔晚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缓缓将头套摘了下来。
不用说话,她的身份一看便知。
“你,你竟然是夫人的女儿!”
“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