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好几天了,老婆婆也不大记得了。
可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鬼差大人,还是强迫自己去回想。
“我那天晚上是看见了,两个鬼差,押着陈家小子的魂魄。”
“那鬼差长什么样子您记得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我哪里敢看鬼差大人的面容。”
凡人连鬼魂都怕,更别说鬼差了。
林月恒有些丧气。
老婆婆又道:“不过,确实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到了阴间,见过鬼差之后才发现,那天晚上看到的鬼差,和勾陈家小子的鬼差不一样,衣服样貌也不一样。”
林月恒眼中又充满希望:“婆婆,您再想想。”
“我死那天晚上,见到你们就觉得有些意外,你们穿的衣服一样,还拿着哭丧棒带着帽子。可是勾陈家小子的那两个鬼差不是这样的。”
老婆婆极力回想着,想把事情说得尽量清楚:“那两个鬼差,穿的黑衣服,没有帽子,也没有哭丧棒,脸没敢看,只这么瞄了一眼,觉得像是正常脸色。”
正常脸色,那或许可能不是鬼。
毕竟满鬼界,林月恒就没看到正常脸色的鬼。
“那您为什么觉得他们是鬼差呢?”
“他们身上冒着黑气,看一眼就让人打心底里害怕,又飘在空中,还押着陈家小子的魂,我下意识就觉得是鬼差,想来我能见到鬼差,肯定也活不长了。”
凡人,是不可能看见鬼差的。
除非鬼差自己现身。
就算是背后搞事的鬼差,也不可能在人间现身,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那晚,婆婆看见的,肯定不是鬼界的人。
“婆婆,还有吗?您还知道什么?”
老婆婆摇了摇头。
可恶,不能亲眼看见那两个东西,这怎么找?
林月恒恼怒捶拳,查个案头发都要掉光!
不是这儿不通就是那儿不通。
“你可以带她去看业镜啊。”
一旁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维持奈何桥秩序的小鬼差热心建议道。
“业镜是什么?”
小鬼差翻个白眼:“孟婆大人,您连业镜都不知道?”
林月恒缓缓摇头,她该知道吗?
“业镜就是能看到一个人生平所有做过的善事恶事的镜子,每只鬼到了阴间都要去照照的,您来阴间没照过?”
“没有啊。”
小鬼差也不多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既然有了方法,林月恒拉着老婆婆就去了阎王殿。
和看守业镜的鬼差说明来意,他们也没拦着她。
业镜都要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法器。
林月恒踏入业镜殿,看着殿中的镜子,想起来了。
她照过。
刚到阴间,判官在生死簿上没发现她的名字,让她来照过。
可是什么也没有,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镜子。
原来这就是业镜。
事不宜迟,不能耽误婆婆投胎,时辰可不等人。
林月恒拉过老婆婆就在业镜前照起来。
主要是查当天晚上她看到的什么。
这哪里是业镜,这简直就是监控回放。
林月恒愿意称之为鬼界最伟大的东西。
透过老婆婆的记忆,看清楚了那两个东西。
一脸鬼祟,身上冒着黑气,板着脸皱着眉苦着脸。
哪里像他们正经鬼差一样,冷漠淡然,沉着冷静。
将婆婆又送回孟婆亭,好好感谢了一番,又回到了临江村。
找到司空明期,拿了纸,准备给他画下来。
雪白的纸摆放在桌案上,林月恒手中握着毛笔。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司空明期见她不动,问道:“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画。”
司空明期有瞬间无语,自己拿了纸笔坐下:“你描述,我来画。”
描述林月恒还是在行的,站在司空明期身边,一点一点说,看着他的画又纠正。
司天清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人一鬼脑袋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话,司空明期撕了一张又一张画,还是十分耐心听她说。
也不知道岳宗主看到这一幕是个什么心情。
终于完成最后一笔,司空明期放下笔。
林月恒的情绪价值跟着就来:“司空道友,你可真是文武双全,见都没见过就能画得这么像,果然是灵清宗天之骄子,这样优秀的实力,世间少有。”
“你这么好的画画天份,该去学画符,我二师兄就是符修,那钱多得花都花不完。”
“你看你人又好又有才华修为还高,假以时日肯定名满修真界,当属修真界第一人!”
司空明期听得眼角直抽抽:“闭嘴。”
“好嘞。”
有了画像,离破案又近了一步,林月恒现在心情好得很。
欣赏着眼前八九分相似的画像,一抬眼就看到院门口似笑非笑的司天清。
“司长老?”
司天清抬脚走了进来,司空明期也站起身跟他问好。
林月恒小跑过去,把画像给他看:“司长老,这就是背后搞事的人,不是我们鬼界的。”
“你们鬼界?”
她身份倒是适应得挺好。
林月恒诚恳道:“干一行爱一行,要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归属感,这不是认真负责的一种表现吗?”
“难怪你才脱离元天宗没多久,就忘了自己曾经是元天宗弟子了,满口都是你现在的师门。”
这话说得。
林月恒一到这个世界就去了问心宗,元天宗的事,那是原主的事。
她连记忆都没有,对元天宗哪儿有什么感情。
“我之前受了刺激,很多事情记不得了,而且我在问心宗,大家都对我很好。”
司天清在一旁坐下:“是吗?谁对你好?怎么好的?”
林月恒听得皱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多管闲事了喂。
可是,人家半只脚踏入大乘期,她虽然是半个鬼差了,可还是惹不起。
“都对我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
打破砂锅问到底,司长老不是传言很冷漠吗?
“呃...关心爱护,流光就不说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大师姐和二师兄都对我挺好的,符箓丹药不要钱地给我,三师兄对我也基本算是有求必应。”
“那虞翡呢?”
她就知道!
司长老就是想问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