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应该是左撇子。”苏铭语气笃定，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何勇的双手上。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长胜猛地转头，看向苏铭，浓眉紧锁，“左撇子？”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的？何勇的双手都被煮熟了，你还能看出他是左撇子？”
苏铭对徐长胜的惊愕早有预料。
这种判断方法已经超出了正常刑警的能力范畴，在现实的刑侦过程中，想要判断凶手的惯用手本来就极为困难，更不用说从一具被煮熟的尸体上判断。
“徐队，您忘了，韩梦瑶的尸体虽然被煮过，但肌肉纹理和切口依然保留了一些关键信息。”苏铭平静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
徐长胜更加疑惑了。
“肌肉纹理？切口？这些能看出凶手的惯用手？”他走到苏铭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小子又搞什么名堂？煮熟的肉还能看出这些？”审讯室的灯光打在徐长胜的脸上，更显得他眉头紧锁。
他盯着苏铭，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苏铭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徐长胜的问题。
“徐队，您还记得韩梦瑶尸体上的刀伤吗？”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审讯室角落里的电脑，“我想请您看看一些照片。”苏铭走到电脑前，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徐长胜坐下，随后熟练地操作着鼠标。
“等等！”徐长胜突然叫住了苏铭，他走到何勇面前，一把抓住何勇的左手，仔细地端详着。
何勇的手指微微颤抖，徐长胜的目光从何勇的指尖缓缓移到他的掌心，又仔细地观察他的手腕。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何勇粗重的呼吸声和徐长胜低沉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长胜突然松开了何勇的手，转身走向苏铭，语气低沉地说道：“你小子，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铭调出两张高清照片，并排贴在屏幕上。
第一张照片赫然是第一袋尸块，在灯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徐队，您看，”苏铭指着照片上尸块的肌肉纹理，“您看这些纹理，右边颜色深，左边颜色浅。这说明右边肌肉纤维收缩更剧烈。”他顿了顿，又指向几处明显的切口，“再看这些切口，右边切口边缘比较清晰，而左边则显得有些毛糙。按照正常的切肉姿势，右手持刀，从右往左切割，力量会逐渐减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徐长胜眉头紧锁，走到电脑前，仔细端详着照片。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切割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右手持刀……从右往左……”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切割时的力度变化。
半晌，他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你说的有道理，”他看向苏铭，不过，”他话锋一转，“这应用范围也太窄了，必须得是新鲜的尸体才行。而且，”他指着照片，“按照你的分析，凶手应该是惯用右手，你为什么说是左撇子？”
审讯室的空气再次凝固，苏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徐长胜的问题，而是将鼠标移到第二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韩梦瑶被煮熟的头部，惨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的走向，颈部的切断口触目惊心。
“徐队，”苏铭指着照片，语气低沉，“您再看看这张……”
第二张照片上，韩梦瑶被煮熟的头部惨白如纸，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走向，颈部的切断口更是触目惊心，仿佛一道狰狞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死者生前的恐惧。
“徐队，您看这里，”苏铭的指尖落在照片上颈部切断口的左侧，“左边肌肉的纹理比右边更加明显，而且切口的角度也略微向上倾斜。”他顿了顿，解释道，“这说明凶手是用左手持刀，从左向右切割的。”
徐长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反复对比着两张照片，嘴里喃喃自语：“右手切割尸块，左手切割头颅……”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苏铭，“我明白了！”他语气激动，“凶手是惯用左手的！他用右手切割尸块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惯用手！”
苏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没错，徐队。切割尸块需要更大的力气和更精准的控制，而切割头颅则相对容易一些。凶手很可能在切割尸块时故意使用了右手，而在切割头颅时则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徐长胜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一个惯用左手的人，却刻意用右手切割尸块，这说明什么？”他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苏铭，“这说明他的职业很特殊，或者说，他曾经受过特殊的训练，必须隐藏自己的左撇子特征！”
苏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徐长胜
“隐藏左撇子特征……”徐长胜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医生？屠夫？或者……”他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身走向门口，“小许！立刻去查最近所有报失踪人口的左撇子！”
苏铭看着徐长胜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看来，这次的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苏铭低声自语，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那张惨白的头部照片上，眼神深邃而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