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内三十六块屏幕同时亮起刺目的404红光,安权攥着耳麦的手指关节发白。
玻璃幕墙倒映着苏铭紧绷的下颌线,月光穿过霜花在键盘上投下细碎光斑。
“数据流截断了!”角落里戴银框眼镜的女技术员突然拍桌,“他们启用了液氮级物理清除程序!”
王虎一脚踹开转椅,战术靴在地面擦出尖锐声响。
他抓起桌面上那叠印着暗网交易记录的A4纸,纸张边缘在静电中微微卷曲:“开什么玩笑?老子熬了三个通宵追踪的Ip地址......”
“但他们在自毁前留下了礼物。”苏铭右手五指悬停在机械键盘上方,左手食指轻点自己太阳穴。
全息投影仪嗡嗡作响地启动,暗网登录界面突然扭曲成三维城市模型,每栋建筑都标注着经纬度坐标。
徐长胜扯开领口第二颗纽扣,瞳孔倒映着疯狂跳动的数据流。
当他看到“郁金香种子配送坐标”与本市花卉市场完全重叠时,喉结重重滑动:“通知缉毒支队,七十二小时倒计时。”
急促的键盘声中,苏铭面前的六块分屏突然同步放大某个监控片段。
戴着鸭舌帽的送货员正将密封箱递给花店老板,箱体侧面的冷凝水在八月酷暑中凝成霜花。
“销售网只是枝叶。”苏铭转身时,投影蓝光在他肩章上流淌,“真正的主根系埋在器官移植直升机航线下方。”他指尖轻敲桌面上那份器官捐献者名单,最后一页的失踪人员照片在空调冷风中微微颤动。
王虎抓起保温杯猛灌两口浓茶,茶叶渣粘在下巴也浑然不觉:“至少端掉九个分销点!”他挥舞着刚打印出来的行动方案,纸页哗啦作响,“我这就带人去花卉市场......”
“等等。”苏铭突然按住他的配枪皮带,金属卡扣发出清脆碰撞声,“你闻过真正的郁金香吗?”他点开植物图鉴页面,放大花瓣脉络特写,“这种花需要零下二十度冷藏球茎才能开花——和人体器官保存温度完全一致。”
林天局长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苏铭正好切断最后一个数据包传输。
老局长肩章上的银色枝蔓在顶灯下泛着冷光,他手中的嘉奖令却带着打印机余温:“省厅特批的二等功,二十年没新人拿过了。”
徐长胜突然笑出声,他指着自己电脑屏幕上刚接收的三等功通报:“臭小子把我架在火上烤。”但当他的视线扫过苏铭正在分析的碎尸案现场照片,笑意瞬间冻结成警用装甲车的防弹玻璃。
“安权,把暗网登录过程的视频存档发内网。”苏铭说话时仍在比对两份尸检报告,瞳孔在蓝光屏与纸质档案间快速切换,“特别注意3分17秒出现的那个匿名用户,他分享的虐杀视频背景音里......”
“有下水道水流声。”安权突然插话,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某个血腥片段,哗啦啦的水声与窗外护城河涟漪产生诡异共振。
苏铭的钢笔尖在案件地图某个排污口标记处洇开墨点。
当他抬头时,发现所有人都屏息望着安权的手机,技术科主机的散热风扇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你录到了?”徐长胜的声音像是从防毒面具里传出来的闷响。
安权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微微颤抖,手机屏幕倒映着窗外开始飘落的细雨。
那些雨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竟与三小时前服务器爆炸时的二进制雨滴坠落轨迹完全重合。
苏铭却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锁扣的咔嗒声惊醒了凝固的空气。
“等百日清剿行动部署会结束再看。”他起身时带倒的椅子在地面刮出短促噪音,警用腰带上的金属配件与林局长带来的勋章盒同时发出轻响。
安权的拇指悬在屏幕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水渍沿着手机边缘蜿蜒而下。
监控视频里破碎的水声仍在继续,与窗外护城河的涟漪形成诡异的声波共振。
“三小时前截取的。”他的喉结在警服领口上下滚动,“这是服务器自毁前三十秒的缓存视频。”
苏铭的钢笔尖在地图排污口标记处洇出墨痕,液晶屏的蓝光将他的侧脸切割成冷硬的几何图形:“把声纹样本发给鉴证科做降噪处理。”金属转轴发出轻响,笔记本电脑在他掌中合拢,像一面银灰色的盾牌。
王虎抓起战术背心往身上套,尼龙搭扣的撕扯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方特欢乐世界?那不是亲子乐园吗?”
“这是上周末闭园检修时的监控。”苏铭将U盘抛向空中,银色的金属体划出一道抛物线,“穿卡通卫衣的男人在过山车检修架下埋了东西——注意他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
徐长胜突然伸手截住下坠的U盘,指腹摩挲着外壳上的条形码:“关节纹身是梵文‘轮回’?”他的战术手表表面倒映着监控画面,像素点组成的卫衣图案在反光里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技术科的主机群突然集体发出嗡鸣声,三十六块屏幕同时弹出数据销毁进度条。
苏铭的皮鞋后跟在地面敲出两短一长的摩斯密码节奏,警用腰带金属扣与林局长手中的勋章盒同时震颤。
“王虎。”苏铭抓起战术平板划出三维地图,“带痕检组从东侧员工通道切入。”他的指尖在过山车轨道模型上悬停,“当心藏在螺丝孔里的压力传感器。”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苏铭的脚步声依次亮起,白炽灯光将他警号上的数字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栅栏。
徐长胜正倚在防火门边把玩着青铜打火机,跳动的火苗在他瞳孔里烧出个微型炼狱。
“花卉市场缴获的冷藏箱里,”苏铭的皮鞋尖在地砖接缝处停顿,“有七颗人工心脏。”
徐长胜的拇指停在打火机砂轮上,金属摩擦声戛然而止。
他后腰别着的现场记录仪突然自动启动,红光在墙面投下血滴状光斑:“匹配上失踪的器官捐献者了吗?”
“每颗心脏都刻着捐献者编号。”苏铭的蓝牙耳机闪着幽蓝微光,“但冷藏箱温度显示……”
“零下四十度。”徐长胜用打火机点燃皱巴巴的烟卷,“比郁金香球茎的保存温度还低二十度。”他吐出烟圈,看着白雾撞在消防栓玻璃上破碎,突然笑出声:“你小子该不会要告诉我,器官贩子还兼职搞花卉杂交吧?”
刑侦局长办公室的门牌在走廊尽头泛着冷光,林天沙哑的咳嗽声穿透实木门板。
徐长胜屈指敲门时,战术手套关节处的碳纤维护甲在漆面上叩出闷响。
“抽完这包利群,肺科主任又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了。”林天将烟灰缸推向窗台,晨光在陶瓷釉面上流淌,像银色的溪流。
他的警监肩章上沾着片烟丝,像落在雪地上的枯叶。
徐长胜用两根手指夹着U盘放在办公桌上,塑料外壳与桃木桌面摩擦出细微声响:“方特欢乐世界的监控,比马戏团表演还精彩。”
苏铭的视线掠过局长电脑屏上的百日清剿行动方案,光标在某起十年陈案编号上有规律地闪烁:“暗网登录痕迹显示,三年前失踪的程序员……”
“参与设计了游乐园安全系统。”林天突然剧烈咳嗽,手指攥紧桌沿,青筋暴起。
他扯松领带时,露出颈侧的手术疤痕,那道狰狞的凸起在晨光中宛如电子元件的焊点。
徐长胜的瞳孔骤然收缩,战术靴后跟无意识地磕碰在一起。
三年前他亲手从护城河打捞出的尸体,后颈同样残留着条形码烙痕——法医报告称那是某种射频识别芯片的植入痕迹。
“媒体那边需要你们配合。”林天突然转动电脑屏幕,新闻网页头条的爆款标题正在闪烁——《智能城市背后的血色阴影》。
他的钢笔尖悬在采访预案上,墨水滴在“见义勇为”四个字上,晕染成一个黑洞。
窗外忽然传来警用直升机的轰鸣声,旋翼气流将云层撕扯成棉絮状的残片。
苏铭的蓝牙耳机传出电流杂音,王虎的吼叫混着金属探测仪的蜂鸣声,刺破了寂静:“虎子收到!已锁定压力传感器位置!”
徐长胜的战术手表突然震动,禁毒支队发来的定位坐标在表面炸开,像绿色的烟花。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桌上的文件,某张现场照片从文件夹滑落——冰冻尸体指尖凝结的霜花,与暗网服务器爆炸时的二进制雪片惊人地相似。
林天抬手关掉疯狂闪烁的座机提示灯,红色光点在他眼睑上跳动,像未爆弹的计时器:“宣传部安排了专题采访。”他的钢笔尖悬在苏铭的二等功证书上,“重点是上周的坠楼案。”
苏铭的指节在听到“坠楼案”时突然发白,战术平板边缘的铝合金包边泛起冷汗的湿痕。
监控视频里坠楼者最后的微笑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那张脸竟与器官捐献者名单上的某个证件照完美重叠。
走廊忽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安权攥着仍在播放水声的手机撞开防火门。
他的警用皮鞋在瓷砖上打滑,后背重重地撞上荣誉墙的玻璃展柜。
防弹玻璃里的集体二等功奖牌突然坠落,金属棱角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十字星芒。
“声纹分析结果……”安权的声音像从深水里浮出的气泡,“和护城河排水口的频率……”
徐长胜已经箭步上前扶住摇晃的展柜,战术手套被奖牌边缘割开细口。
林天的手正伸向抽屉里的哮喘喷雾,指节在药瓶表面压出白色月牙。
苏铭却突然转身走向落地窗,警用皮靴踏碎满地的光影拼图。
他的影子被朝阳拉长,投在百日清剿行动方案上,恰好覆盖住某个被红圈标记的城中村坐标。
远处的商业巨幕正在播放早间新闻,AI主播的电子音穿透双层玻璃:“本台记者即将探访智能城市安防中心……”(续写部分)
林天手中的哮喘喷雾在阳光下折射出淡蓝光晕,喉间的哮鸣声随着药剂的吸入逐渐平息。
他枯瘦的指节敲了敲屏幕上《智能城市背后的血色阴影》的标题,荣誉墙上集体照里的年轻警员们正透过相框玻璃凝视着此刻的混乱。
“坠楼案的舆情处理方案在这里。”局长的钢笔尖悬在采访预案第三条,“宣传部需要你们还原追查器官贩卖链条的过程,至于暗网部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灰缸里未熄灭的烟头飘起缕缕青烟。
徐长胜战术手套上的裂口渗出暗红色的血,他盯着苏铭战术平板上定格的坠楼者笑脸说:“要说这哥们跳楼前还对着监控笑,我可不信是什么抑郁症发作。”金属打火机在他掌心开合,火苗将新闻配图中被马赛克覆盖的尸块照片烧出焦痕。
苏铭听到“还原过程”时,瞳孔收缩如针尖,战术平板边缘的冷汗在地面洇出暗色圆点。
全息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器官捐献者电子档案在空气中交织成光网,某个失踪程序员的证件照突然覆盖了坠楼者的面容。
“啪!”
林天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力度震得茶杯轻颤,枸杞在沸水中沉浮,如凝固的血滴。
他说:“省厅的红头批文下来了。”他拉开抽屉时,金属滑轨发出声响,三枚勋章在绒布盒里泛着冷光,“苏铭二等功,长胜三等功——媒体通稿两小时后发布。”
徐长胜突然笑出声来,战术靴碾过地砖缝里半截烟蒂,说:“二十年首个二等功?”他摘下警帽,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记者要是知道这小子通宵解剖时给尸体盖毛毯,怕是要写成温情故事。”
窗外警用直升机掠过楼宇的轰鸣声中,苏铭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平板边缘。
暗网登录界面残留的代码还在视网膜上跳动,那些嵌套着器官交易暗语的十六进制字符,此刻却与坠楼案现场提取的鞋印数据库产生诡异交集。
安权突然将手机贴在防弹玻璃上,变形的声波曲线在荣誉墙表面投下波纹,说:“排水口声纹匹配度92.7%,但峰值频率……”他的喉结在警服领口下滚动,“和十年前滨江连环杀人案的水泵房录音完全一致。”
技术科的主机群骤然爆发出警报,三十六块屏幕上的数据销毁进度条同时归零。
苏铭警用腰带上的金属扣与勋章盒发生共振,某种高频蜂鸣声让徐长胜战术手表的内置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
“百日清剿行动明天启动。”林天扯松的领带在空调风中微微飘动,电脑屏幕上的十年陈案编号突然开始闪烁红光,“各分局积压的悬案卷宗正在……”
王虎的吼叫声突然从苏铭的蓝牙耳机里炸开,金属探测器的蜂鸣声混杂着战术靴踹开铁门的巨响:“游乐场过山车支架底下藏着好东西!猜猜冷冻舱里躺着哪位老朋友?”
徐长胜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打捞起的尸体后颈烙痕在记忆里灼烧。
当他转头看向苏铭时,发现对方正在战术平板上勾勒三维模型——冷冻舱的液氮输送管与郁金香培育系统的循环装置,在投影光幕中完美咬合成齿轮结构。
窗外商业巨幕的AI主播仍在播报智能城市安防升级新闻,电子音穿透玻璃窗:“本次系统迭代将采用最先进的生物特征识别技术……”苏铭的钢笔突然在地图上划出锐利折线,墨迹途经的每个坐标都对应着暗网交易记录里的冷藏仓库。
林天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牛皮纸档案袋边缘的红色“绝密”印章正在晨光中渐渐显现。
荣誉墙上的集体照突然坠落,相框玻璃在徐长胜脚边碎裂成星芒状的残片,照片里二十年前的年轻警员们依旧在对着镜头微笑。
(悬念铺垫部分)
防暴玻璃外的云层被螺旋桨气流撕成絮状时,局长的手指正悬在档案袋火漆封口上方。
那些沉淀了十年刑侦尘烟的牛皮纸袋里,隐约露出半截泛黄的老式软盘——边缘贴着的标签上,“器官移植”与“数据幽灵”两个词组正以某种诡异的笔迹相互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