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在烟火下的梦想是坚定而美好的，然而现实总是擅长给人打击。
“啊……”
“嗯——”
他们围着那张预选赛的名单一时间竟没人说得出话，气氛低沉得可怕。
第一天倒还好，不是什么强队，音驹不出意外是能拿下对手的，但第二天……
梨夏看着纸上的井闼山三个字觉得他们的运气真的非到可怕。
作为还没再次打出名声，算是没落的强队的音驹，哪有一上场就遇到去年冠军的？！
“行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的安排，井闼山总是会遇到的，鼓起精神来。”黑尾铁朗宽慰队员，“总之先看着眼前的敌人！”
“是——！！！”
士气略微恢复了。
虽然黑尾铁朗话是这么说，但梨夏还是看到音驹这位一直很可靠的部长在说完话后悄悄地吐了口气，显然他自己也有些紧张。
毕竟是去年的冠军，王者井闼山。
梨夏“啪”地拍了一掌到黑尾铁朗的背上，力道虽然不会伤人但绝对不小，至少黑尾铁朗带着痛苦面具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放松点，万一打赢了，我们不就是冠军了吗？”少女弯了弯眸，眼里带着自信，“而且我喜欢跟最强对战。”
“……你受虐狂吗？”黑尾铁朗下意识吐槽，当然他也知道梨夏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别老最强最强的，要是因为看着井闼山把第一场比赛输了那叫好高骛远。”
但被梨夏这样一拍倒是意外地放松了一些，黑尾铁朗顺势拉伸了一下，走到山本猛虎边上说再练一下拦网。
最强……
孤爪研磨若有所思，从他认识梨夏开始，这个词被对方提到的频率实在有些高了，与其说是在形容井闼山，不如说是梨夏本身对“最强”有一个概念，而且关系很紧密，甚至她自己对这个称呼都有些在意。
是跟超能力有关系的存在吗？
但孤爪研磨也只是猜了猜，没有打算询问的意思，反正梨夏身上神秘的地方又不止这一点。
虽然这的确让他心里有股蠢蠢欲动的好奇，像猫猫看到毛线团一样，总想揪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但贸然刨根问底会惹得梨夏不开心吧。
算了。
-
比赛的日期很快到来了。
按道理来说，梨夏经历过生死搏斗，感受过咒术界污秽上层的压迫，一般的事是不会让她有什么太紧张的感觉的。
然而跟随着队伍踏入体育馆，视线豁然变亮，耀眼的白光将馆内所有人地照了出来，他们严阵待发地准备为队伍争夺为数不多的Ih全国大赛入场券，工作人员忙碌地准备着场地，已经在场上热身的选手将排球不断地抛击，空气中隐约传来的镇痛剂的味道……
这一刻，梨夏的心突然跟音驹的其他成员一样加速跳动。
她想，能够来到排球部真是太好了。
将需要提前准备的工作做好后，梨夏朝其他人挥挥手，“我要去厕所，有谁也要去吗？”
犬冈走连忙跳起来，“我要去！”
于是芝山优生和灰羽列夫也紧随其后了。
黑尾铁朗还跟夜久卫辅说一年级的都像小学生，不过梨夏空间感和方向感都很好，有她在倒是不用担心另外几个单细胞会迷路。
但梨夏在厕所外没多远碰到认识的人倒是没想到的。
“呀，梨夏，这么巧。”豆豆眼帅哥在看到她的瞬间就弯眸笑着挥手打了招呼，走过来的时候像一只柴犬……？
虽然和古森元也只在稻荷崎和井闼山的训练赛见过一次，但两人换了联系方式后网上的交流还挺频繁的，前几天比赛安排出了的时候，古森元也还发了一只呆滞狗狗的表情表示他的惊讶。
“我记得井闼山今天没比赛吧？”井闼山作为上届冠军首轮是默认轮空的，然后第一个对手就是倒霉蛋音驹：）
“嗯，我是来看比赛的。”古森元也穿的还是私服，“毕竟赛前了解对手也很重要嘛。”
“你呢，在等人？”他的视线扫过似乎是刚刚出厕所又被他们正在聊天逼回去的音驹男生。
“……嗯，队员在上厕所。”难以说出灰羽列夫拉屎时间格外长，所以她让芝山优生和犬冈走去催了。
古森元也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真好呢，羡慕音驹有梨夏这么好的经理。”
“哼哼，羡慕也没用啦，我是不会去的，你们井闼山的制服不太好看。”
“诶？竟然是这种理由吗？”
此时在男厕所门口出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的芝山优生：“氛围好好啊，有点不好意思过去。”
被他堵在后面的犬冈走：“为什么？那个不是井闼山的自由人吗？”
刚刚才结束的灰羽列夫：“什么什么？”
早就察觉到动静的梨夏：“……你们倒是过来啊，堵在厕所门口干什么？”
三个男生一过来，下意识地站梨夏身后看向外来的古森元也，还挺有压迫感的。
但古森元也也只是友好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那我们就先走了。”梨夏准备领着三人回去，转身之际，她顿了顿，“元也，明天见。”
古森元也一愣，随后笑着接过了这一句近似于宣战的话，“嗯，明天见。”
回去路上，灰羽列夫朝着梨夏盯了好几眼欲言又止，然而梨夏正在思考个子高的人是否大肠更长，所以灰羽列夫拉屎才那么慢，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
倒是心思最为细腻的芝山优生似有所觉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人。
列夫该不会是喜欢梨夏吧？
他决定再观察一下。
然而没等芝山优生确认了灰羽列夫的心思，就发现部里还有两位前辈跟梨夏走得也格外紧密——一位是受到所有部员信赖的部长，一位是音驹队伍的大脑。
芝山优生：“……”
有种吃到大瓜但是不敢说的感觉。
当然了，无论他怎么对部内复杂的箭头头脑风暴，目前对音驹来说最重要的都是眼前的这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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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场下来说，比赛是两局，是几十分钟，是二十五分，是最后一声哨响，然后是胜出组欢呼，败者组沉默。
但对场上来说，每一个球都在视线里变得极为缓慢，落地的瞬间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失去的每一分又无比地迅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啪”地一下落在了自己这边的场地上，然后，比赛结束。
第一天就会淘汰一半的队伍，他们会坐车回到自己的学校，然后训练，训练，训练。又或者是悔恨自己没有努力，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输的比赛场上，然后不甘于自己的懈怠，这就是体育竞技的残酷。
场地被迅速地清空打扫，甚至没有时间留给失败的队伍悲伤，他们需要尽快地离开。
“怎么了？”擦完汗有些炸毛的孤爪研磨问显然在想什么的梨夏。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打下一把，走吧。”
虽然打排球应该不会死人，但如果输了果然还是不开心。
糟糕，有点想出去跑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