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了那段有些黑漆漆的走廊，梨夏才觉得从尴尬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
人不能，至少不能在走错厕所之后马上碰到帅哥。
再美好的脸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之下也不能让她dokidoki，倒不如说光速萎掉了。
周围渐渐亮了起来，脱离了那一片没什么人的区域后，走廊的灯就基本上开着，梨夏远远看到日向翔阳站在这头的厕所门口不知道跟谁说话。
随后，日向翔阳突然跳了起来，撞到了厕所门顶，狼狈地捂住脑袋。
这让他说话的对象被吓一跳，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也让梨夏看见了到底是谁。
是你啊，列夫。
“你扣球好厉害！好像有没有拦网都无所谓！”日向翔阳一个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从来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并且说出来一点也不浮夸，真诚得很有阳光普照的味道。
灰羽列夫得意地笑了笑，“是啊，因为我可是音驹的王牌。”
“录下来了，回去就给山本前辈听。”梨夏冷不丁地开口。
吓得日向翔阳人都飞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是你啊梨夏，吓死我了。”
“我应该只是很普通地说话吧？”有这么吓人吗？
日向翔阳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原本他觉得看起来还有些吓人的灰羽列夫弯下腰凑到梨夏身边，“诶？真的录了？不要啊，等下猛虎前辈又要生气了！”
看起来就像狮子突然变成狗狗一样。
“其实没录，但是接球还做不好的人没资格大放厥词哦。”梨夏笑着说道，“你们还要聊吗？要聊的话我先走了。”
“一起吧！”灰羽列夫一边搭拉住梨夏，一边不忘扭头继续跟日向翔阳说他虽然是副攻，但得分做多的就是王牌。
日向翔阳似乎若有所思。
梨夏瞥了眼他，突然开口轻声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每个位置还是有自己的职责的。”
但想到最近乌野的情况，梨夏话锋一转，“乌野似乎跟之前的变化并不大，整体是朝着稳定发展的，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诶？”日向翔阳一愣，他低头看着手心，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
“到最高点的时候，挥手的时候，球就已经在那里了……这是我一直以来习惯的事情。”
“但是……”
日向翔阳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者说，他现在也还是一个有些茫然的状态，那些偶尔突然跳进脑海中的，快速闪过的想法，他还没能抓住。
梨夏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追求稳定也好，渴求进化也罢，都得看乌野和日向翔阳自己的选择。
“女生宿舍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一高一矮两人都乖巧地跟梨夏挥了挥手，目送着她走进房间。
很快，音驹的宿舍也到了，灰羽列夫也跟日向翔阳说了再见，并且留下一句宣战，“明天见，明天我一定是第一个破解你们快攻的人！”
只剩下日向翔阳一个人还在思索着。
-
翌日，依旧是各校互打的训练赛。
乌野打完生川之后的对手恰好是音驹，梨夏翻了下记录册，之前跟乌野的比赛乌野一次也没能赢过。
一方面是音驹有孤爪研磨在，他善于观察和分析，即使是靠直觉的对手也不是不能分析出习惯和动向；另一方面……犬冈走也好，灰羽列夫也好，都在逐渐习惯了快攻，前者速度快，可以跟上日向翔阳，后者身高和反应都给乌野很大的压力。
假如乌野一成不变，那么梨夏觉得，垃圾场决战大概没办法在全国级别的赛事上看到了。
她转头看了眼猫又教练，他正在盯着乌野那边看，大概也在想，保守的乌鸦很难彻底飞起来吧。
突然，场上变故横生——
日向翔阳没有注意东峰旭的动向，朝着托球的方向跳起，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球落在了地上。
日向也摔倒了。
乌野和音驹的这边场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慌慌张张跟东峰旭道歉的日向翔阳，梨夏却觉得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乌野正处在一个瓶颈期，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敢说出来，然而现在，这层看起来稳定的薄膜被日向翔阳一撞撞开了一道口子。
当然，只是戳破了薄膜，外面的不一定就是曙光，也有可能是能够覆灭稳定的危机，所以现在的乌野……
看起来更加的摇摇欲坠。
“如果是您的话，会怎么做呢？”梨夏问猫又教练。
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还年轻，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自然没有猫又教练经验丰富，大概对方现在也在纠结吧。
猫又教练不答反问，“梨夏怎么想？”
“我的话，会更倾向于试试让翔阳掌控一点主动权，反正之前输过了，原地踏步不过是重蹈覆辙而已，还不如赌一把。”
猫又教练被梨夏粗犷的说法逗笑了，但他没有反驳，“进化一定是痛苦的，但如果因此而选择保守，那一定是没有前路的。”
“要看乌野怎么选了。”
乌野的想法暂时不得而知，其他人能看到的只有日向翔阳暂时被换下了场。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失落，即使不在场上也像一簇燃烧着的火焰，渴望着改变，渴望着上场。
很漂亮的光彩。
-
今天的训练结束后，合宿就会暂时告一段落，两周后才会正式开启长期训练。最辛苦的就是乌野还需要长途跋涉回去。
几个东京校的一起目送了乌野的离开。
虽然已经猜到了日向翔阳大概有了什么想法，有着就算挣扎开安稳的现状也要进化的坚定，但梨夏没想到乌野回去的当天，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两个人居然能打起来。
从谷地仁花给她发消息的速度就能看出对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随后很默契的是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都给梨夏发了消息。
【日向翔阳：和影山吵架了，好像吓到谷地同学了……】
他犹犹豫豫，还是发来询问。
【日向翔阳：梨夏……改变是不好的吗？】
日向会把这件事跟梨夏说，除了他本身是个爱分享的性子外，更是因为在他和影山爆发矛盾的前一天，梨夏有询问过他。
虽然看起来像异想天开，但实际上，梨夏觉得，就目前来看日向比尚且还没明白应该怎么做的影山更加清楚自己要什么。
所以梨夏说……
【梨夏：做你想做的，好不好是做了之后才能说的】
【梨夏：加油哦！】
反倒是影山飞雄，对于他会发消息给自己，梨夏才是有些惊讶。
虽然发过来的这句话看起来有些奇怪。
【影山飞雄：请问让日向改变快攻是正确的吗？】
梨夏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几秒。
影山这小子不会还把她当成排球精灵吧？
不然这种事居然会来问她？
而且询问的语气很像早见樱做塔罗占卜的时候面对赛博占卜师会说的话。
不过梨夏一视同仁。
【梨夏：既然你会来问我，说明你也动摇了吧？那要不试试看呢？】
【梨夏：或者推荐你找一个经验成熟的二传手前辈问问】
影山飞雄那边也沉默了很久，一直是正在输入中，半晌之后，发过来一条消息。
【影山飞雄：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