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刘琦闻听刘表病笃难治之讯,哀伤不已,涕泪横流。
欲北上襄阳去见父亲。
李严劝道:“襄阳恐被蔡瑁所控,公子若入襄阳,恐为蔡瑁所阻。真得若入城,又恐被蔡瑁所害,请公子三思。”
刘琦满面泪水,语气坚定:“父有凶险,更不能不见。”
遂将府中之事交与糜竺和李严,领亲兵三千,与张仲景去襄阳见刘表。
另一边,曹操恨两番败绩之辱,即刻昭告四方,奏表于帝,痛陈刘备悖逆之状,扬言承天子威命,兴兵讨逆,以彰正义。
至于刘协对此事做何感想,实则并不重要。
而后,誓师点将:
乃遣曹仁、张辽率部为第一队前军,以防敌军设伏;
遣曹洪、张合引军为第二队继进,以护粮草辎重;
遣夏侯渊、于禁统军成第三队之援,以应仓卒之变;
遣夏侯惇、李典领兵作第四队之翼,以固进军之势;
曹操亲率许褚、乐进、徐晃、臧霸、吕虔、朱灵诸将并所部为第五队,督阵于后;
每队皆领兵十万,军威甚盛。
再命曹纯就任陷阵将军之衔,统帅虎豹精锐,身负奇袭之命。
最后,诏令汝南太守李通,领汝南精兵五万,星夜兼程,迂回至敌军侧翼,伺机长驱直入,冲击敌军后营,与大军前后夹击,令敌首尾难顾。
共计大军五十五万,浩浩荡荡,往荆州而去。
刘备闻之,亦升帐点兵!
立召诸将,齐聚麾下,各领所部,严阵以待。
刘备凛然而立,朗声言道:“今曹军势猛来袭,我军兵寡,难与之力敌,当以计取。诸葛军师前战已挫曹军锐气,既有胜绩,此番必能再捷。军师军令,既我军令,全军务必谨遵,令出唯行,如有违逆者,军法无情,立斩不赦!”
众将一起拱手:“喏!”
诸葛亮稳坐中军,心中不禁感慨。
若不能克敌制胜,又何颜以对主公如此信任?
当即神色冷峻下来,一字一句缓声言道:
“曹操此举大军前来,必缓行慢进,于南阳盆谷设营,伐木造械,以攻樊城。
我偏急攻,先挫其锋锐,再引我预伏!”
诸葛的声音缓慢,但铿锵有力,天生自带一种令人安心的可靠感。
接着,诸葛亮开始点兵:
“张飞何在?”
张飞虎躯一震,上前抱拳:“军师有何吩咐!”
诸葛亮羽扇轻摇:“你领本部精兵,隐匿于岘山之北,多设旌旗,扬尘为疑兵,待曹军先锋至,呐喊鼓噪,不必恋战,扰其军心即可。其必不敢行军,待其扎驻,即可往东撤至义阳。”
“喏!”张飞声若巨雷。
诸葛亮又嘱咐道:“翼德将军切记,不可与敌交战。此后自有将军战将杀敌之机!”
张飞一抱拳,诚挚道:“军师,放心吧,老张定不辱使命!”
诸葛亮点点头:“赵云。”
“在”
“你率三千精锐轻骑,绕道曹军侧翼,寻机突袭其辎重粮草。曹军远来,粮草避在前队,必乱阵脚。前军一乱,后续诸军必生惶惑,首尾难以相顾。
子龙将军谨慎,遇强阻不可强攻,速退义阳,与翼德汇合。”
“喏。”
黄忠见状,上前一步:“军师,老黄忠虽年迈,亦不愿落于人后,愿为先锋,会会那曹营诸将。”
诸葛亮微笑点头:“黄老将军勇气可嘉,正需你这等老将压阵。你领本部人马,于樊城之西太和山东路设伏,那里地势复杂,道路崎岖狭窄,曹操大军被逼停,必遣奇兵与此路过。
老将军当多张弓弩,多备滚石,见曹军攻入,立山石滚木,万箭齐发,灭贼军于此。”
“哈哈,正合我意!”
黄忠慨然应喏,提刀出帐。
“傅肜!”
“在!”
“各军联络,至关重要,你率麾下轻骑,穿梭于诸军之间,传递军情信息。务必要快如闪电,确保军令通畅,军情及时送达。若遇敌军小股部队,可相机行事,迅速摆脱,切不可耽误军机。”
“喏!”
诸葛亮又将目光投向傅士仁、糜芳等人,沉声道:“你等守好大营,供应箭矢粮草,不得有失。若出差池,军法处置。”
几人心中一凛,抱拳称喏。
最后,他看向邓芝:“邓将军,你多派细作,打探曹军动向,随时来报。我军以静制动,以巧破千斤,全赖情报精准。”
邓芝领命而去。
诸事安排妥当,武将已空,诸葛亮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刘备。
却见刘备也满目感激的看着他。
“主公,此战之后,可退襄阳。到时云长水军既至,布防于汉水,曹军不能遥制樊城,久之,樊城也必复归于主公也。”
“孔明,你如此之能,又得此大功,我……真不知如何谢你。”
诸葛亮笑了笑:“蒙主公七顾之恩,亮铭记于心,肝脑涂地尚难报万一,如今所做不过是尽分内之事,又何谈谢字?”
自始至终,刘备绝口未提 “七顾” 之际,那六次空返之事,唯恐言语间令先生面露窘色。
同时,诸葛亮亦未曾言及 “七顾” 之时自身所务何干,既不欲矜夸己功,亦惧主公因感恩过甚,反倒于心中徒增负累。
主臣二人相视而笑,那笑容中满是默契与信任,仿佛此刻外界的刀光剑影、战火硝烟都已淡去,只余下彼此间这深厚的知遇情谊。
……
另一边,蔡夫人渐渐的感觉荆州的风向变了。
表面上,这荆州好像依然在蔡瑁张允的掌控之下。
但私下里探听各级将官口风,很多人多对蔡氏专权多有不满,提及刘备阵营反倒满怀期待。
还有那魏延表面对自己恭恭敬敬,据说暗地里正联络各级将校,具体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连自己的行动也似被暗中窥视,出行时街边目光总让她心慌意乱。
这还是蔡瑁掌控的襄阳吗?
那一日,她大骂霍峻,终得去见刘表。
刘表倚靠床上,有气无力。
却目光深邃,隐隐透着审视之意。
那深藏不露的威严,即便在病榻之上也未曾消散半分,叫蔡夫人一瞬间竟有些不敢直视。
出了门,不禁暗暗咒骂:
这老家伙,病到这种程度了,还有掌控荆州之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