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团部内,气氛略显沉闷。
李云龙、孔捷、赵刚三人站在那里,目光齐齐地投向外面被战士看押着的徐大钧。
徐大钧此时耷拉着脑袋,往日的神气劲儿早已不见踪影。
孔捷是个急脾气,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狠狠地瞪着徐大钧,忍不住开口道:“要我看,直接枪毙算了。这种和敌人有勾结嫌疑的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孔捷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他那火爆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通敌这种事简直是深恶痛绝。
赵刚则微微摇头,他推了推眼镜,思索着说道:“老孔,这事儿可不能这么冲动。我们还是派人把他送到旅部去,看旅长怎么处置他。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不能私自就做了决定。”
赵刚一脸的严肃,他深知在处理这种涉及多方关系的问题上,必须要遵循组织的原则。
李云龙却没有立刻表态,他摸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
李云龙有着后世的经验,他心里清楚得很,晋绥军部队从上到下都是做买卖的好手。
这个徐大钧现在就是个奇货可居的存在,如果能和他谈好条件,那独立团可就能得到不少好处。军火、药品,乃至通讯器材和通讯兵、炮兵,这些都是独立团急需的东西。
李云龙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他仿佛看到了独立团的战士们换上新的枪支,充足的弹药让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受伤的战士能够得到足够的药品救治;通讯兵让团里的信息传递更加顺畅;炮兵在战场上发挥强大的火力支援。可是,要怎么和孔捷、赵刚说呢?
孔捷一听要送到旅部,有些着急地说:“送到旅部?这一来一回得费多少时间。谁知道这期间他的那些同伙会不会有什么小动作。再说了,旅长事儿那么多,这种事儿还不是得我们自己解决。”
赵刚则耐心地解释道:“老孔,这是纪律问题。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破坏了规矩。如果我们私自处理了他,万一有什么误会,或者后面牵扯出其他的事情,我们怎么向旅长交代?”
李云龙这时清了清嗓子,把孔捷和赵刚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老孔,老赵,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都有道理。老孔你想直接除了这个祸害,这没错,这是你的血性。老赵你想按规矩来,这也是对的,我们不能乱了套。”
孔捷和赵刚都看着李云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云龙接着说:“不过,我有个想法。这个徐大钧啊,他可是晋绥军的人,晋绥军那些家伙的作风咱们也都多少知道些。他们啊,最喜欢做买卖。我想啊,我们可以和他谈谈条件。”
孔捷瞪大了眼睛:“和他谈条件?他可是通敌的嫌疑人啊,云龙,你是不是糊涂了?”
李云龙笑了笑:“老孔,你先别急。你想啊,如果我们能从他这儿得到我们急需的军火、药品、通讯器材,还有通讯兵和炮兵,那我们独立团的战斗力可就大大提升了。而且,只要我们掌握着他通敌的证据,他就不敢耍什么花样。”
赵刚听了李云龙的话,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李云龙的话虽然有些冒险,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老李,你的想法虽然大胆,但风险也不小。如果被人知道我们和通敌嫌疑人做交易,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李云龙摆了摆手:“老赵,这事儿我们可以做得隐蔽些。只要我们最终目的是为了提升独立团的战斗力,为了打鬼子,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孔捷挠了挠头:“老李,你这想法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不过,你要是真能从他那儿搞来那些好东西,倒也算是件好事。”
李云龙看着孔捷和赵刚,坚定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和他谈谈,看看他的态度。如果能达成对我们有利的协议,我们再考虑怎么处理他。要是他不配合,我们再把他送到旅部也不迟。”
赵刚点了点头:“那行,老李,就按你说的试试吧。不过,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孔捷也嘟囔着说:“行吧,那就先谈谈看。”
于是,三人转身,朝着被看押的徐大钧走去,一场特殊的谈判即将开始。
独立团团部外,徐大钧被看押在一旁,脸上满是惶恐。
李云龙皱着眉头走过来,眼神冷峻地盯着徐大钧,严肃地说道:“徐大钧,你通敌的事儿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将要上报旅部,并请示旅部通告第二战区阎长官对你进行处置。”
徐大钧一听,顿时急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赶忙辩解道:“各位长官,这次可是我深入虎穴,把鬼子引进贵军的伏击圈,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赵刚冷冷一笑,呵斥道:“徐大钧,你还想狡辩吗?用不用我们拿出你跟藤井隆一勾结的密信?”赵刚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徐大钧的内心。
徐大钧听到“密信”二字,身体猛地一震,但还是辩解道:“信不是我写的。”
孔捷一听急了,上前一步,说道:“老李,我看还是毙了吧,他到现在还狡辩。”说着就掏出配枪就要枪决徐大钧。
徐大钧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他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他低声下气地说:“还要各位长官给个活路。”
李云龙听到这里,心中暗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徐大钧,想要活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独立团现在急需一些物资和人才,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你通敌的事情,我们可以考虑从长计议。”
徐大钧眼睛一亮,赶忙问道:“李团长,您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李云龙来回踱步,开始详细地说出自己的要求:“首先是军火。我们独立团在前线和鬼子打仗,枪支弹药损耗巨大。我们需要五百条中正式步枪,这枪性能稳定,威力也还不错,对我们战士来说是杀敌的利器。还有,子弹不能少,至少八万发。我们的战士不能每次打仗都数着子弹过日子,得让他们有充足的火力去和小鬼子干。”
徐大钧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五百条枪和八万发子弹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几乎要掏空自己团里的一大半库存了。
但他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李团长,这数量可不少啊,我得从好几个地方凑才能凑齐呢。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李云龙没有理会他的叫苦,接着说道:“药品也是我们急需的。打仗就会有伤亡,现在我们团里的药品短缺得厉害。我要能满足独立团两个月伤员治疗量的药品,包括磺胺、绷带、消毒药水等等。战士们在战场上流血受伤,不能因为没有药而眼睁睁看着他们失去生命。”
徐大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李团长,药品这东西现在也不好弄啊,鬼子封锁得紧,价格也高得离谱。但我会尽力去筹集的。”
李云龙继续说道:“还有炮兵和通讯兵。我们独立团不像你们晋绥军,一直没有重武器,虽然有缴获,但是缺少专业人才,所以炮兵是必不可少的。
我要5名熟练的炮兵,这些炮兵得能熟练操作迫击炮,懂得如何瞄准、如何调整角度,让炮弹准确地落在鬼子的阵地上。”
徐大钧无奈地点点头:“李团长,炮兵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这可都是宝贝啊。不过我会按照您的要求挑选的。”
“通讯兵也很关键。”李云龙加重了语气,“在战场上,信息的传递决定着战斗的胜负。我要2名通讯兵,他们要精通电台操作,能够帮我们培养通讯兵。
说到电台,你还得给我们提供两部电台,这电台要性能良好,能够保证长距离的通讯。”
徐大钧心中如同刀割一般,这些东西都是他团里的重要资源,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是心疼。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咬咬牙说:“李团长,您的要求我都记下了。可是这么多东西,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啊。而且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也不好交代啊。”
李云龙冷笑一声:“徐大钧,你现在还跟我谈条件?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吗?你通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在晋绥军待下去吗?还能有命在吗?我们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你还在这里推三阻四。”
徐大钧连忙摆手:“李团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筹备这些东西。而且,您也得保证我的安全,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被泄露出去。”
李云龙看了看赵刚和孔捷,然后对徐大钧说:“只要你能按照我们说的做,把这些东西按时送到我们独立团。我们可以保证在这件事情上对你保密,也不会让你受到其他的威胁。但是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哼,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刚也补充道:“徐大钧,我们独立团虽然现在和你做这个交易,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抗日。你要是再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徐大钧连连点头:“各位长官放心,我一定按照要求办事。我也是中国人,也想为抗日出份力。这次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了,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
李云龙说:“那好,我们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来筹备这些东西。三个月后,我们在这里验收。如果少一样,或者东西有问题,你就等着面见阎长官吧。”
徐大钧应声道:“是,是,李团长。我一定按时交付。”
徐大钧回到晋绥军地盘后,眉头就未曾舒展过,仿佛被一团浓重的阴云笼罩着。他坐在指挥所里,眼神中透着忧虑与纠结,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
狗腿副官见自家老大这般模样,心里琢磨着得为长官分忧解难。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团座可有烦心事?”
徐大钧正愁无人倾诉,此刻看到副官询问,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便将和独立团交易的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副官。他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自己被李云龙捏住通敌把柄,被迫进行交易,交易的内容涉及军火、药品、人员等,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
副官听完,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道:“团座这是好事儿啊。您想啊,我们现在和八路有交易,同时我们之前和日本人也有往来,这样一来,不管是八路还是日本人,看在这交易的份上,就都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了。咱们就像是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三方都有所顾忌。”
徐大钧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慢慢上扬,嘿嘿一笑:“的确是,你小子还真有点脑子。这么一来,咱们的处境可就安全多了。以前只想着从一方捞好处,现在这格局一下就打开了。只要咱们在这中间周旋得当,说不定还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徐大钧原本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似乎看到了一种新的生财和保命之道在眼前展开,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的“平衡游戏”背后潜藏着巨大的风险。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大钧开始四处奔波,为筹集这些物资和挑选人员而忙碌。他一方面要瞒着自己的上级,另一方面又要确保能满足李云龙的要求。
他动用了自己多年积攒的人脉关系,去寻找那些军火贩子和药品供应商。在寻找炮兵和通讯兵的时候,他也是精挑细选,不敢有丝毫马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系在这些东西上了。
而独立团这边,李云龙、赵刚和孔捷也在密切关注着徐大钧的行动。他们虽然和徐大钧达成了交易,但也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徐大钧是个有通敌前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徐大钧终于在一个月的期限内凑齐了大部分的物资。他带着这些东西,战战兢兢地来到独立团的驻地。
“李团长,赵政委,孔副团长,我把东西都带来了。”徐大钧一脸疲惫地说道。
李云龙让人仔细检查了这些物资和人员。经过检查,枪支弹药数量和质量都基本符合要求,药品也足够,炮兵和通讯兵看起来也都比较熟练。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徐大钧,算你识相。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徐大钧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谢李团长,谢谢各位长官。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糊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