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刚帮楚曦梦把钗插进发髻，后者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往外走。
“姑娘，真的不用奴婢们跟着吗？”霜叶弱弱发问。
“不用不用。”楚曦梦和萧羽出去玩，带人的话放不开。
“好吧……”霜叶沮丧地垂下脑袋，“姑娘这些时日都不太需要奴婢了。”
楚曦梦摸摸她的头，毫不留情道：“这话说的，之前也不怎么需要啊。”
霜叶瘪着嘴，更委屈。
见青墨也走了过来，楚曦梦笑开，摸了摸霜叶的头以示安抚：“好了，今天上元节，你们两个也出去逛逛吧，别老守在府里。”
青墨正要开口拒绝，霜叶拉过她，高兴地点头。
楚曦梦：“……”
就知道这丫头在这等着呢。
“走了。”楚曦梦跃上院墙，又轻盈落地，翻到了外面。
“……可以走正门的……”霜叶见此景，小声说。
楚曦梦刚抬头就看见了准备翻墙的萧羽。
两人对视一眼，楚曦梦先笑出来。
因为这个人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整个人还扒在墙上。
萧羽见她笑出来，一时讪讪，放下手走过来：“不是说我去找你吗？”
“我想着在外面等你，省的你又要艰难爬墙。”楚曦梦笑意未敛。
“别笑了！”萧羽也知道刚刚的动作好笑，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捧住楚曦梦的脸，强行把她的笑容拉下来。
楚曦梦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晃了晃，然后钗子上边的挂坠跟着摇晃，发出声响。
萧羽的视线被吸引。
是他送的那根钗子。
他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楚曦梦挣开他的手：“走吧。”
“去哪？”
“你猜。”
萧羽跟着楚曦梦走了半天，发现她走的方向也不是去长乐街的，疑惑但也没问。
直到楚曦梦借了两匹马，他意识到不对：“你到底去哪？”
“恩露寺。”楚曦梦说，“去那边祈个福，回来时间正好。”
恩露寺，京都唯一一座佛寺，坐落于京都南边的郊区山上。
香火旺盛。
？
萧羽悬着的心死了。
谁家好人这种时候跑到郊外山上的寺庙啊。
一路驰骋，到的时候已然半个时辰后。
楚曦梦把马拴好，径直走上台阶，进了主殿。
她一向秉持事在人为。
但又有些相信心诚则灵。
主殿有一座金铸大佛，前面摆了一张大桌子，桌上供奉着香火。
楚曦梦点好香，跪在佛像前默念很久，随后将香插进香炉。
再拜。
萧羽看她如此认真虔诚，也跟着上了香。
随后两人一同出了主殿。
萧羽边走边问：“怎么突然要来这里？”
“突发奇想。”楚曦梦说。
萧羽无奈：“行吧，你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他也不是第一回陪着。
“我们去挂个祈愿条。”楚曦梦指着主殿门口的大树。
那是一棵高大的柏树，枝繁叶茂，占了很大一部分面积。
上边挂满了红色的祈愿条。
有的祈愿条是挂着铃铛的。
楚曦梦拿铜板买了两根挂着铃铛的红条，递了一根给萧羽，自己写着心愿。
没两下写完，没等萧羽看清就甩手扔上了树梢。
还因为她力气大，一下扔到最高的地方。
独挂一枝。
……
萧羽思考了一下，落笔写完也迅速扔上去，好巧不巧，也扔得很高。
“走吧，回去了。”楚曦梦转身。
他们奔波半天进寺，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离开。
楚曦梦说的心血来潮。
其实不是。
她直觉京都接下来不太平。
梦里全是血腥，还有受伤的萧羽。
受不了，还是来祈个愿吧。
风吹过树上新挂着的红色福条，最高的那张字迹苍劲有力，写着：萧羽平平安安。
它旁边的布条上字迹龙飞凤舞，连笔连得不像样，写着：楚曦梦岁岁安康。
等再回到京都还马，再步行至长乐街，此时人已经多起来。
戌时。
长乐街两旁摆满了小摊，还在高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
楚曦梦跟那个探店博主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萧羽得紧紧跟着她，不然会被迫分散。
有好几个摊位挂着字条，上面是灯谜，猜中了可以赢彩灯。
“我们去猜灯谜啊！”楚曦梦拉过萧羽的手，带着他闯进人流，跑向远处的摊点。
萧羽被带着跑，目光触及两人交握的手，神色微动，有些傻住。
他们这是牵手了没错吧？
想到这，萧羽嘴角再压不住。
边傻笑边跑。
摊位前，摊主百忙之中抬头，看见一个漂亮姑娘后边跟着还在傻笑的俊俏公子，被吓了一跳。
楚曦梦看着纸条念：“早不说晚不说。”
“许。”萧羽抢答。
“十口一心。”楚曦梦再念。
“思。”萧羽又说。
“一绿一红，左喜雨右喜风。”
“秋。”
楚曦梦一掌拍在萧羽肩上：“显着你了是吧。”
“……我告诉你灯谜谜底你还不要？”萧羽揉揉肩，无辜道。
“二位感情真好。”老板笑，“猜中十个可以任选摊子上的彩灯。”
说完又对萧羽说：“公子给喜欢的姑娘赢一盏吧。”
！
楚曦梦扬眉，看向萧羽。
萧羽心虚地刮刮鼻尖，反驳老板：“谁说我喜欢她了……”
“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摊主也有些年岁，阅人无数，看大小伙子害羞，也不强求，换了个说法，“那给同行的姑娘赢一盏？”
……
换了个说法，但是其实不用换。
没必要再说一遍！
萧羽心里崩溃两秒，面上不显，笑着猜灯谜。
楚曦梦在旁边看他秀。
可能怕打击人，老板选的灯谜都不算太难，基本上看一眼，想两秒，答案也就出来。
没多久萧羽猜够十盏，大手一挥让楚曦梦选一盏自己喜欢的彩灯。
楚曦梦看来看去，最后选了一盏球形发着淡黄色光亮的灯。
应当是仿的一轮明月。
这姑娘拿了彩灯，跟老板道了声谢，转头就走。
“慢点。”萧羽跟上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怕逛不完。”楚曦梦说。
“现在才几点？”萧羽倒是没她那么急，悠哉游哉的，然后他一转头，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