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翼要重返故地？
林牧又为什么会成为许崇的小厮？
楚曦梦环视四周，终于明白自己的熟悉感来自何处——这个许府的位置，和当年林府在的地方竟然是一样的。
“爹，您怎么来了？”许崇手里还抱着林牧，心虚地问。
“还敢问？银陌楼的掌柜都找上门来了，你个逆子！”林翼中气十足，怒火中烧，他手指抬起指向许崇，露出手上的几枚戒指。
“储灵戒？！”楚曦梦看清其中的一枚，戒身还散着微末的灵力——这枚戒指灵力爆棚。
许崇没敢应声，倒是林翼注意到他手上的林牧，神色微变，旋即恢复自然：“阿牧怎么回事？”
“……”许崇想了想，没抖出楚曦梦和萧羽，只回答，“劳累过度晕倒了，我正要去找大夫给他看看。”
“我去吧。”林翼示意自己的仆从接过林牧，带着人走了。
留许崇在原地一脸奇怪。
楚曦梦和萧羽踱步至他的身旁，恰好听到他嘟囔着说：“怎么每回阿牧出事爹都要自己去请大夫？”
为什么？
当然因为那也是他儿子啊。
楚曦梦在心里回答，面上只拍了拍许崇的肩，缓缓现出身形，看被拍到的人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哆哆嗦嗦，待看清来人才松一口气。
估计被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许崇大抵也嫌丢人，理了理衣裳，站得板直，语气还带了些不爽：“你们怎么还不走？”
“走什么？”楚曦梦还在思考许崇到底是不是林翼亲生的这个问题，没理会和思考对方的问话，反应过来后拉着萧羽，“噢——现在就走。”
两人才没走两步，许崇朗声喝住他们：“等一下！”
再回头，看见这小少爷慢吞吞走过来，想说什么又扭扭捏捏不开口，神色怪异。
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脸有些红，他看向楚曦梦：“你叫什么名字？”
楚曦梦还没反应，萧羽先挑眉抱臂：“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小爷知道你名字干嘛？”许崇摆手示意他别插嘴，直视楚曦梦，“若我想修仙，破云宗会收我吗？”
“我叫杨落枫，杨树，落叶，枫林，”楚曦梦笑了一下，“若要来，明年七月上破云山，应当是会收你的。”
她试探过许崇的灵力，觉得符合破云宗招收弟子的条件。
“杨落枫……”许崇咀嚼着这三个字，末了奇道，“听着怎么不像个姑娘名？”
“怎么不像？”楚曦梦和萧羽对视一眼，反驳道，“名字对应的是人，又不是男女。”
反正有问题找二师兄，我们俩可不奉陪。
“届时我便可以与你们一同修仙？”许崇又问。
“不清楚，”楚曦梦摇头，“得看师父们收不收你。”
“不是说会收我的吗？”
“是啊，当外门弟子没问题的。”
“什么？！本少爷只能当个外门弟子？！”许崇一下就又要跳起来，堪堪止住。
“别急，慢慢来嘛。”楚曦梦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身上，拉着萧羽对许崇说道，“再会。”
二人身影消失。
“林牧怎么办？”离了许府，二人思考是先回去禀告师父还是再去探探，也好完成任务。
“不行，”讨论一番后，楚曦梦坚决要找到林牧，于是默念咒语，“追影术。”
场景一切，传来扑鼻的沉香，林牧正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林翼一巴掌扇在林牧脸上，将他扇倒在地。
少年忍痛过后又跪好，挺直着身板低头：“父亲息怒。”
“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璟和的魂识找出来。”林翼言罢一甩袖袍离开房间。
见证了一场单方面教育的楚曦梦和萧羽很默契地沉默，又很配合地往前走至林牧身边。
对方很快就察觉到，魔气席卷过来：“又是你们。”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两人躲过他的攻击，现出身形。
林牧手一抬，长笛出现在他手中：“既然来了，那就拿你们去换璟和。”
好家伙，这要是打起来房子得烂。
幸好有提前准备，双方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一道符从地上慢慢滑过，随后贴在林牧的靴上，林牧脚下一顿，楚曦梦抓准时机往前，手指点在他额心。
灵力被注入林牧的识海，但幸运地没有被排斥，楚曦梦的身影消失。
“解锁新地点。”楚曦梦走在林牧的识海时，如是想着。
本来想着通过追忆的方式找到一点线索，有关当年林府覆灭的惨案，或者与复活璟和有关的全面一些的计划。
结果记忆没追到，先把自己搭进来了。
楚曦梦猜想这是因为林夕和林牧的姐弟关系，导致两人的识海没有排斥，就这么让她进来了。
场面一时有些出乎意料。
不同于林夕，林牧的识海是红色的。
压抑的、灰暗的红。
里头还四处冲撞着邪气。
林牧这里的气太复杂了，什么都有，好像被强行灌入过什么。
里头又似乎被什么堪堪压住，才没导致邪气窜出，害人害己。
“记忆碎片。”楚曦梦眼前一亮，成叠的玻璃碎片，但是被什么紧紧压着，没散开。
有人强行压住了林牧的部分记忆。
是谁？林翼吗？
楚曦梦施咒，手上光影变化，末了往那处一甩：“破！”
被摞好的记忆碎片受力散开，铺了眼前满满的一片，交错着，里头闪过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
她看见林府大火，林牧被抱着从房间里出来，成片的哭喊声还有挣扎呻吟声。
人间炼狱。
火点到人身上，由点到面，最后抱着林牧的人倒下，林牧被护在身下，火也没有点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小了。
堆叠的尸骨被刨开，林牧被抱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璟和的脸。
“救下林牧的人，是璟和？！”楚曦梦拧起眉。
那日在林夕记忆里听到夭冥的汇报，她说不见了的孩子，是林牧。
苏溪救林夕，璟和救林牧。
夫妻俩在此事上也是颇有默契。
林牧不见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约莫六岁的林牧跌跌撞撞，被一个黑衣人丢进满是邪气的地方。
邪气冲来时却没有把林牧撞翻在地，而是径直涌入他的身体。
“这是……极渊。”
又是这地方，谁来都要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