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魔尊啊，就算你不往前，还有下一个你，下下个你，无数个你的后辈，要踩着前人的肩膀往前爬……”
“我可不差你这一个容器。”
心魔需要容器，修为越是登顶的魔修，容器越得心魔的意。
像刚出生的孩子这样的容器属实不算好的选择。
但是璟和不愿意啊，只要多年后他的孩子能够到达他父亲的水平就行，心魔等得起。
“进来吧，”璟和叹一口气，对心魔说，“我不抵抗。”
这当然不可能是束手就擒，璟和大概希望通过自己的修为将其压制住。
只是后来野马脱缰，璟和真被心魔席卷。
但是这种东西能叫“好风”吗？
走火入魔修为大涨算是“上青云”了吗？
未免有些牵强。
有时候真觉得命运莫名。
很多事情明明不一定会发生，但就是走了最差的那一条道。
“通过心魔的话，我们已知：成为魔神能够当主宰者。”楚曦梦在脑子里画思维导图，“这家伙是不是骗人的另说。”
图还没画完，前面的魔气聚成团，也间接验证了楚曦梦的猜想——这颗石头果然封印着璟和的心魔。
这是苏溪封印的。
楚曦梦猜测。
因为她看到了魔团正上方，一把琉璃扇子散发着微光，这把扇子里头灵力丰盈，想来就是压制魔气的神器——追忆扇了。
这还是苏溪费尽千辛万苦寻到的，原来在这个地方。
“通灵镯，靠你了哈。”楚曦梦将镯子甩出去，手上飞舞，嘴里念咒。
通灵镯的光自上而下，把魔团围住。
“收！”楚曦梦手抬起朝通灵镯施展灵力，随即周围的场景震动。
随着魔团被通灵镯吸进去，周围的场景崩塌得愈加剧烈。
楚曦梦脚下的地面开始被撕裂，她干脆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
追忆扇承受的魔气渐渐消失，扇子在空中悬浮，缓缓飞至楚曦梦身边。
楚曦梦抬出一只手握住，魂识又被一扯，丢进了追忆扇。
“镯子还没吸完呢！”楚曦梦大叫，“玩什么碟中谍啊？！”
幻境夹幻境干嘛呢！
“苏溪，成神了。”半山腰，众人堵在破云宗门口，讶异地陈述事实。
追忆扇，顾名思义，就是拥有追寻过往记忆能力的扇子。
这功能平时可能用不太上，但对于已逝之人或是失忆之人，可算得上一种极品灵器了。
通过它可以追寻任何人的记忆。
但这次楚曦梦算是被动追寻记忆。
苏溪的记忆。
那段在破云山山顶成神后戛然而止的记忆。
苏溪成神后就一直端坐在破云山山顶，看似是她因为璟和的死在悲痛不已，实际上她只是在这里聚集璟和的魂识，将他送到了银川镇附近加以灵力保护。
约莫一个月后，苏溪听见了几道空灵的声音。
那是神界，成神的修仙者们在呼唤她，邀请她前往另一个世界。
苏溪正好有事情想要探明，任由自己受呼唤，飞升至神界。
入目是传闻中早已飞升的五个前辈，苏溪行礼。
“来了。”其中一位老者慈眉善目，引着苏溪到棋盘前。
“老规矩，来下一盘棋。”
“我与你对弈。”老者说着坐在了棋盘的一边。
苏溪也坐下。
老者执黑子，苏溪执白子。
每落一下灵力便外溢，由内而外层层荡开。
“飞升多年，这也算是我们唯一的乐趣了。”老者语重心长，“这苍生命数，便如这棋。”
老者在角落落下一枚棋子：“看似平淡无痕，实则波涛汹涌，环环相扣。”
“而执棋者，便能观棋路，左右之。”
苏溪原先还在认真下棋，此时停了手上动作：“前辈，有话不妨直言。”
“苏溪，你如今，也有这操纵棋盘的能力了。这棋盘上的每一颗子，都有它的用途，你可以改，但要有规矩地改。”
老者落子，有一颗白子被吃掉，老者将它捏起来，放给苏溪看。
琉璃材质的棋子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这颗白子，本来就该消失的。”老者扬起笑容，却藏了一丝冷漠，“你猜，这是谁？”
楚曦梦看得呼吸一滞——这白子，说的是璟和。
难怪。
心魔一个劲儿劝璟和早日增进修为变成魔神，说着能够主宰苍生。
原来成神者可以以棋论世，将天下风云尽握手中。
璟和走火入魔之所以由偶然变成必然，其中不乏这几个神仙的手笔。
楚曦梦总算知道先前在那宫殿里，他们下棋时散发的灵力从何而来了。
看似无意的一步，左右的是苍生的命数。
但有规定，就算能操纵，也受限颇多啊。
这算哪门子好处。
“前辈既说我能左右，为何又要遵守规矩？”苏溪不疾不徐，“既有规矩，何以说我能定风云？”
“苏溪，把璟和最后一缕魂识藏在哪里说出来，一切都好说。”站在旁边观棋的一位青年模样的神厉声说，“这颗棋子你没资格动！”
“我为什么没资格动？”苏溪棋也不下了，站起身来面向说话的人，“是因为这是你们一手导向的结局，所以我没资格动吗？”
“谁成神谁身陨谁灰飞烟灭由我们来控制？”
“飞升成神的意义就是站在棋盘边上，以高高在上袖手旁观的姿态看天下苍生百态，偶尔踩上两脚？”
“那这神，我不成也罢！”苏溪通身灵力爆开，第一时间毁掉的是那个落满黑白棋子的棋盘。
“苍生自有其命数，无需你们左右。”苏溪的灵力爆棚，棋盘粉碎。
“痴心妄想，纵生棋盘岂是你说毁就毁的？”老者轻蔑一笑。
“毁不了，但我有办法让你们再也下不了。”苏溪耗尽大半修为，给那棋盘下了咒术。
“不好！拦住她！”
几位神仙朝着苏溪施法，苏溪的身躯变得愈加小，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瓷人，站立在地上。
与此同时，楚曦梦也被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