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煞镇仙局!”
反复观察了十几分钟,周浊终于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一旁的飞熊忍不住问道:“什……什么意思。”
周浊解释道:“广场上的那片邪气之中,存在七道气眼,这七道气眼如同七枚棺材钉,将整片区域内的正气全部钉死,这样一来,前方的广场,就变成一个聚阴纳邪的大凶之地,活人一旦进去,必死无疑。”
实话,周浊说的每一个字,飞熊都听得一清二楚,可一旦把这些字合在一起,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不只是他,胡子、杨柳、黑犬,也都是满脸茫然。
大家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杨柳问了句:“那咱们还进去吗?”
周浊环抱双手,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点头:“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能把这个局破掉。”
一边说着话,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先从背包里拿出七张辟邪符,在没有用念力驱动符韵的状态下,将它们扔到广场之中。
然后花20点念力,使用掌罡,引一道紫雷劈入广场之中。
雷罡所至,大片邪气立刻消散,之前扔进广场的辟邪符也在罡气的催动下,快速移向了气眼的位置。
在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周浊开始围着广场跳起了大神。
“黑犬,你说,九叔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杨柳凑到黑犬身边,小声说道。
黑犬刚想回应,就听身后又传来了飞熊的声音:“可他看上去,也不像正常的发疯啊,我总感觉,他的舞步里好像存在某种神韵。”
黑犬点头,但还没等嘴里发出声音,胡子又从一旁说道:“九叔手里的那些黄纸太神奇了,每一种黄纸上带着不同的能力,我觉得,他的实力,弄不好在八阶以上。”
黑犬无奈叹气:“你们几个,能不能别在我旁边唧唧歪歪的,我压根就看不见你们,这种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你们张嘴的感觉,可特么难受了!”
“现在几点啦?”
前方,周浊一边跳着傩戏,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声问道。
杨柳立刻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晚上六点了!”
周浊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他在跳大神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提升。
这是只有在每天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才有的感觉。
可他明明记得,从和几个赏金猎人聚头到现在,最多只过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如果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面一样,现在的时间应该不到中午。
“竟然已经是晚上了?”
他踮着脚尖,快速跳动了三四步,口中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看来在这种邪气弥天的环境里,时间的运转规律已经和外界完全脱节了。
时间变得不对劲了,那空间了,这里的空间特性,是不是也和外面不一样?
围绕广场转了整整一周之后,周浊凝聚念力,彻底催动了之前分散在广场上辟邪符。
符韵立刻开始在气眼中盘旋流动,带着广场上的大片邪气也改变了流转方向。
邪气的流动格局被强行破坏,大量阴煞之气外泄,整个广场上的光线顿时变得黯淡了很多。
那不再是恒定的血色阳光,而是变成了一种弥漫着污浊气息的月光,广场上的所有景物,都变得比之前灰暗了不少。
但这反而是正常的现象,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日落前后,正常情况下的自然景观,本来就是要比白天更加暗沉。
周浊细细观察着广场上散落流动的邪气,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纸张,将这些邪气的流动方向画了出来。
黑犬好奇道:“老大,你干啥呢?”
“从气场的流动方式来看,”周浊一边快速动笔,一边回应道:“在这片广场下方,应该存在一个结构相当复杂的地宫——七煞局被破了以后,这些邪气的流动方式明显受到了地脉的影响,可地脉又呈现出一种断断续续的感觉,所以我猜测,这片地的地脉应该是被挖断了,在地脉的断点上,匍匐着大量如同迷宫般的地下隧道。”
他发现黑犬的表情越来越懵逼,于是干脆闭了嘴。
后面还有一段话他没有说出来。
在这片地下迷宫中,有大量的邪气流动,里面很可能潜伏着大量邪祟。
折腾了十几分钟,周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盯着纸上画出的潦草地图,眉心微蹙。
“有什么发现?”飞熊凑过来,低声问道,此时他身上的隐身效果已经消散了,所有人可以清晰看到他的样子。
周浊指了指地图的西北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位置。
这里应该有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地下空间,附近的邪气很乱,怕是有非常麻烦的东西在徘徊。”
飞熊不免愕然:“你还有透视能力?连地底是什么情况都能看见?”
“不是透视,是望气,接下来得小心一点了,地宫里的邪祟,恐怕比血雾里的那些要生猛得多。”
周浊没再解释太多,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得再细致,飞熊他们也听不懂,在嘱咐过大家要多加小心之后,他便将一打辟邪符放在上衣口袋里,起身朝广场北侧的一间房子走去。
地宫里邪气攀升,匿身符怕是派不上用场,黑犬也不用再带路了,他看不到流窜在空气里的萦萦邪气,无法辨认出正确的道路。
见周浊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大家都像是有了底气似的,马上撒开双腿跟了上去。
来到广场北端的矮房前,周浊将大半张脸凑在门板上,细细感应了一下里面的气场。
门后的邪气很重,但重而不凝,说明气场的源头并不在屋子里。
“通往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
周浊小声提醒了一下身后的队友们,而后转动门把,慢慢拉开了门板。
门缝展开,一股强烈的怪味顿时迎面而来。
腐肉的臭味,混着浓烈的血腥,随风而至,无比刺鼻。
飞熊很配合地点亮了手电,将白色灯光照进了屋子里。
借着惨白色的强光,周浊看到屋里的地面上到处洒满了巴掌大的巨大鱼鳞,墙壁和屋顶上全是肮脏的血迹。
在正对门五六米外的一张旧沙发上,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在他的身上,布满了猛兽留下的咬痕和爪痕。
周浊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猛地睁开了眼睛,迎着光线朝门外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