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周浊突然又回来,拿走了桌子上的资料。
之后周浊到信息科要了苏保富的住址和最近的行动路线,他没有去找苏扬了解情况,拿到需要的信息之后,就直接回了石坎村。
他把山区里存在大墓的事情告诉了白怜花和老枭,询问了一下两人是什么意见。
白怜花没意见,只是说,如果周浊打算进墓,他一定会同去。
但老枭考虑的问题就比较多了,他反复将周浊给的地形图看了几分钟,开口道:“以前特战队也处理过几座大墓,一般来说,像这种在寻常历史文献中没有记载的墓地,常常都存在不少危险因素,掘墓的时候,恐怕会出现人员伤亡。”
这话其实很明白了,他也决定带着特战队和周浊一起进入山区,但掘墓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凶险,需要提前做好防御措施。
周浊点头:“这方面你比我专业,需要什么装备尽管提,我个人出钱给你们置办。”
虽然前世周浊也就是做历史研究的,但发掘大墓的经验并没有多少,再者,前世的那些帝王墓穴虽然也有防盗措施,但相同的经验,未必能套用到这个世界的墓穴上。
老枭想了想,说:“主要是防毒和防虫,至于邪祟,有你这个大高手在,我倒是不太担心。”
周浊会意:“我身上有不少可以用来抵御毒虫的蛊物,到了山区以后,可以给大家分一下。”
白怜花显现出了些许疑惑:“你养的那些虫子,平时都放在什么地方,总是见你随手就能拿出来一两条,可平时又不见你身上有虫子爬。”
此时三人正窝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周浊抬手指了指房顶,又指了指四周的墙壁和地面,说:“无处不在。”
老枭顿时满脸惊恐地朝四下张望,可除了光秃秃的墙壁和地面,什么都没有。
他其实不怕虫子,可周浊养的那些东西实在过于可怖,不由得他不心惊胆战。
周浊笑了起来:“那些蛊物擅长隐藏,你用肉眼去看,是找不到它们的。”
老枭喝了口水,给自己压压惊,而后又说道:“天呐,还好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不然吓也被你吓死。”
白怜花牵过话轨:“什么时候动身?”
周浊不想耽搁时间:“尽快吧,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苏扬,咱们在动手掘墓之前,需要想办法把他安插在山区里的眼线控制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老枭。”
老枭也不纠结,点头道:“那我肯定服从命令。”
白怜花却有别的想法:“这件事毕竟牵扯到苏扬,不告诉他没关系吗?”
周浊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上一次我问苏扬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好像很避讳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我觉得,他可能不想让我知道这座墓的存在。”
说完,他又转向老枭:“老枭,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动身吧,顺便把我和老白的装备也带上,一天以后,咱们在山区外围碰头。”
一边说着,他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白怜花问一声:“去哪?”
“咱们得去一趟苏保富住的地方,看看他得到的那件古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眼见周浊已经快走出办公室了,白怜花也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临离开村子之前,周白二人去了趟民宿小楼,邀请阿尔娜同行。
这段时间,周浊一直没有时间搭理阿尔娜,她基本上一直窝在民宿里,平时也不怎么出来,周浊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脸色很差,甚至还有了一点黑眼圈。
直到经由传送门来到分局,周浊才问她:“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阿尔娜似乎对周浊还是有些惧怕,说话时特别注意措辞:“谢谢周局关心,我就是赌瘾犯了,有点戒断反应。”
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周浊手里,她会敬畏也属正常。
周浊心说,赌瘾明明是一种心瘾,可阿尔娜这明显是生理上出现了问题,说明她的赌瘾,很可能也是由丹神造成。
丹神的毒性污染了她的神经,才导致她变得这么烂赌的。
“不过说来也怪,”这时阿尔娜又说道:“最近一段时间,赌瘾好像越来越小了,我感觉我好像正在康复。”
白怜花接了一句:“看来,周浊种在你身上的噬心蛊,真的能祛除丹神的毒性。”
听到这话,阿尔娜顿时脸色一僵。
一想到那条蜈蚣和她的脊椎长在了一起,她心里就一阵一阵地发寒。
白怜花此时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如果周浊能用噬心蛊祛除阿尔娜身上的毒性,那其他异人应该也行。
那岂不是说,周浊可以用这种蛊物,掌控整个异人界?
想着想着,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从上次周浊在他身上用了同心符之后,他的思绪好像也变得复杂了,经常会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不行,以后坚决不能再让周浊在他身上用那种符箓了!
三人离开分局,直奔苏保富在省城的别墅。
自从刘佳妮被省厅带走以后,这栋别墅周围的警卫就得到了加强,院子里、房子里,全是带着甩棍的保镖。
不过对于现在的周浊来说,这些守卫等同于没有,他无需媒介,凭空使用匿身符法隐去自己和白、阿的身形,又用了一手大面积的幻术,隔绝了守卫门的感官,大摇大摆地进了别墅。
苏氏集团的产业已经彻底交给苏扬打理,苏保富乐得清闲,正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周浊没有从他身上感应到特别的炁场,于是带着白怜花和阿尔娜在别墅里摸了几圈,最终在一个保险柜上发现了异常。
这是一口用精钢打造的厚重保险箱,大小和八十年代的小型黑白电视差不多,被藏在衣帽间深处的一个暗格里。
隔着厚实的钢板,周浊就看到保险柜中有一团浓郁的阴炁在不断荡动。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炁场,都不可能是至纯至精的,里面必然混杂了一些别的炁场,可保险柜里的这股阴炁,却纯净到了不带一丝杂质。
像这样的阴炁,按说不应该在人世间存在,只能出现在完全不着阳炁的阴间。
白怜花蹲在保险柜旁边仔细研究了一下,摇了摇头:“靠角膜解锁的,我打不开它。而且这东西后面连了电路,应该是连接在别墅里的警报系统上,一旦有人用非正规手段开启它,就会触发警报。”
阿尔娜举手发言:“我可能有办法!”
周浊和白怜花同时将视线投在她的脸上。
阿尔娜被两人看得头皮发麻,赶紧道:“我虽然打不开保险箱,但可以用天丝,模拟出里面的东西。”
周浊和白怜花纷纷退到一旁,同时朝着保险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尔娜忙不迭地蹲在保险柜前,先召出一缕极细的天丝,顺着保险柜上的细密缝隙扎了进去。
大约十秒钟后,她再次召来几缕天丝,这些丝线如同春蚕裹茧一样,快速揉在一起,很快就揉出了一个形状。
那是一口存在明显残缺的四脚鼎,鼎面上的花纹,以及缺口上的残破痕迹,都被完整地复刻了出来。
周浊从地上拿起丝线构成的古鼎,仔细查看起来。
鉴于他曾在北海大学的档案馆里翻阅过大量历史文献,所以很快就辨认出来,这种形制的古鼎,应该是一种礼器,出产自一千六百年前的某个南方王朝。
鼎面上的图案蜿蜒扭曲,看上去像是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千足虫,而在鼎正面的中心位置,还用阳刻的手法刻着一个古体的文字。
“鼎面上的这个字,好像是个‘苏’字。”白怜花在一旁说道。
周浊也犯起了嘀咕:“难道说,山区地下的那座古墓,是苏家先人留下的?”
正巧这时衣帽间外面传来了动静,像是院子里的人被苏保富召进了屋子,三人不便久留,于是带上丝鼎,在匿身符法的加持下离开了别墅。
回到车上,周浊立即给丝鼎拍了照片,发给梅卓,让她帮忙查一下这只鼎的来历。
在作为礼器的宝鼎上绘制虫纹,即便在这个世界也不多见,周浊隐有感觉,这东西的来历一定十分特殊。
而如此特殊的东西,通常会在异人的历史中留下的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