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在刘海忠家坐定,刘海忠家明显吃完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二大妈锅碗已经收拾干净,正坐在里屋做活。他家两个小的光福光天也在安安静静的写作业了。
刘海忠家空气都透着一股子压力,整个家庭十分的安静,不像其他家,晚上吃完饭也会一家人俩聊天。
“刘叔,您是不是有个徒弟叫赵大根,住炒豆胡同17号院?”张霖喝了口水,问刘海忠。
刘海忠眉头一皱:“对,那是我徒弟,怎么了,是他犯什么事了吗?霖子,你跟我说,看我不揍死他!”
张霖有点哭笑不得,做警察就是这个样子,打听一个人,别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不是犯事了。“刘叔,您别急,不是赵大根犯事了,是我有点事想找他聊聊。”
刘海忠明显把心放了下来,“你坐一会,我叫光天去把他叫过来。”
“刘叔,是这么个事,有个案子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呢,不能直接说,要保密,你知道吧。”
“哦,这么回事啊,那你说怎么办?”刘海忠眨了眨眼。
“我也拿不准,这不找您先商量一下。”
刘海忠往椅背一靠,眼睛眯了起来。
大概有十来分钟,刘海忠睁开了眼。
“这样。霖子,你先回家,我让你婶儿带光福去别人家串个门。然后让光天去叫大根,就说我准备考考他技术掌握的怎么样。等大根到了过一会,你来找我说找我串门。然后你再套话。”
“嗯?嗯,好的。”张霖一下子懵了,这是那个草包刘海忠?“刘叔,谢谢您了,我先回去,一会过来。”
“行,你去吧。孩子他妈,你带光福去中院前院串个门,光天你去叫你大根哥过来,就说我要考考他技术。”刘海忠发号施令。
张霖转身回了家。躺在自己的小破床上,心说:“谁在说刘海忠是个草包,我特么大嘴巴抽他。这么快就能想到个方法,虽然不是多精妙,但是能用啊。刘海忠这是在隐藏还是单纯就是平常懒得动脑子?”
不说张霖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另一边,光天得到爸爸的指令,哪敢怠慢,不然那“七匹狼”不得在自己身上纹个地图出来啊。飞快的跑到炒豆胡同叫来了赵大根。
赵大根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也没办法,自己师父叫自己,那就得马上去。而且这种属于开小灶了,不积极都对不起自己师父。
二人飞快的回到四合院,在胡同口的供销社还买了瓶酒带上。你看,赵大根是个懂事的。
“师父,我来了。”
“光天,你先出去玩会。大根你过来,最近技术提升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赵大根连忙把酒放到桌子上,然后凑到二大爷跟前。“师父,别的没什么问题,就是我铣削加工,偶尔会出现撕毁,尤其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多了。”
“嗯,这个现象一般是两个原因引起的,一个是你加工的时候啊,速度快了,如果切削速度过快,那么就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谈到自己的专业,刘海忠也展现出了自己“一代宗师”的气度,各种技术信手拈来,针对问题一针见血。
“师父,我切削速度和以前一样啊,最近工作量也没有涨,也不需要赶进度。”赵大根摇摇头,明显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另外一个原因,你那台床子多久没保养了。”刘海忠看着赵大根说。
赵大根挠挠头,“师父,我这个真记不清了,不过时间确实不短了。我记得上次保养,还是咱们做那批轴的时候。”
“你个小兔崽子,都特么大半年了!你既然说不是你切削过快导致的,那就是你的床刀钝了!”
“啊?师父,我错了。我明天去厂里,就先把它保养一下。”
“你自己的工具,你自己得经常保养知道吗?这不单单是会影响你工作,严重了会特么死人的!咱厂的各车间,哪年没点子安全事故,你想让你老娘先送你啊?!”刘海忠无比的气愤,就差动手了。
赵大根明显被收拾过,很是怕刘海忠,现在有点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别装个熊样子,明天去了我监督你保养,有不会的抓紧问我!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
咚~咚咚。
“刘叔在家吗?”张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敲刘海忠家房门。
刘海忠从刚才的气愤中回过神来,想起还有张霖的事没办。
“在呢,进来吧。”
“刘叔,我来找您聊聊天。呦~您家有客人啊?”张霖推门进来,明知故问。
“我徒弟赵大根,今天来考考他技术掌握的怎么样,差点把我气死。大根,这是我们院张霖,你叫霖子就行。”刘海忠给两人介绍。
“霖子你好。”
“大根哥你好,刘叔啊,您就是要求太严格了。”
“不严格不行啊,不严格怎么学东西。我当年就是被我师父一棍子一棍子打出来的。再说,做钳工,由不得不谨慎,不然就是机毁人亡。”刘海忠摇摇头。
“师父,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哈哈,您二位这就是严师与高徒啊。大根哥也在这附近?”张霖转头问向赵大根。
“霖子,我就住附近,炒豆胡同,17号院前院东厢房。”赵大根回答道。
“呦,缘分啊,今天你们院上午俩大妈吵架就是我和同事出的警。”
“霖子在咱们这边所里。”
“嗐,又是李家婶子和她家对门的王大妈吧。我早上上班走的早没看到,但是他两家见天的打,我们院都习惯了。”赵大根回答道。
“嗯,早上你们院那个李来福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李来福?哦,他今天应该歇班。那两家都不是吃亏的主,有事没事的就来一场,开始的时候我们院刘大爷还经常劝劝,现在完全不管了,管不住。”赵大根一点都没有院丑不得外扬的觉悟,反正那两家的事整个胡同几乎都知道了。
“那个李来福,我今天听说是个兔爷?”张霖压低了声音,探着身子悄咪咪的说。
“这个不知道,但是都这么传。”赵大根随口说。
“不是说经常有个男的,半夜去找他,在他屋一呆就半宿吗?”
“是有这么回事,烦死了,每次来都快半夜了,我又是管我们院锁门。每次都得叫我起来开门。以前那个男的没来找他的时候,李来福半夜也出去过,让我给留门来着。后来这个男的来了之后,李来福就没半夜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