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有个一起拉车的小兄弟。”易中海重重的顿了一下,“我这个小兄弟命苦啊,没赶得上好时候啊~”
“您这个小兄弟怎么了?”张霖明知故问。
“唉,我这个小兄弟啊,也是个苦命的人。连个大名都没有,从小就叫狗子。”易中海喝了口酒,“我俩是打零工的时候认识的。我俩都这么命苦,别人也不爱搭理我俩,所以我俩关系就特别好,也是苦命人凑一块抱团吧。后来,打零工挣了一些钱,我俩就说要不要找点别的营生,老这么打零工鸡一天狗一天的,也不是个长远的事。后来就说凑点钱,租车,我俩换着班的拉车,一人一天。等钱多了,就再租一辆。”
“这不挺好的么?”张霖继续问。
“是啊,要是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那该多好啊。”易中海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在畅想如果当初日子一直这么下去会怎么样,
“后来呢?”
“特么的,狗日的小鬼子啊!!!”易中海破口大骂,“是特么狗日的小鬼子!当街打死了我兄弟啊!我兄弟死的冤啊!”
易中海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看来这个小兄弟的死对他打击挺大的。
也能理解,毕竟,曾经同样苦命的俩人,抱团取暖,一起奋斗,努力挣一个前程,结果兄弟死了!被鬼子打死了!当初的光明一下子就断了!虽然易中海现在的日子是好了,但是当时可预料不到现在,所以当时的伤害可想而知有多深了。
“易叔,节哀。都过去了,咱们啊,得往前看。”张霖端着酒杯安慰易中海,易中海端起杯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嗯,往前看。”
“你这兄弟为什么被鬼子打死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都45年了,鬼子都成秋后的蚂蚱了。但是他们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和控制,老百姓每天活的是担惊受怕啊。我兄弟就和往常一样拉着车上街,到了中午的时候,街边突然出现一群鬼子,对着我兄弟就开枪啊,一句话没说,我兄弟身上都被打烂了啊。”易中海这时候都没吃菜的欲望了。
“听您这么说,这鬼子不像随机杀人,就是奔着您兄弟去的啊。您兄弟得罪过他们吗?”张霖好奇的问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他们就是奔着我兄弟去的。不但把我兄弟当街打死了,还不让领尸体,尸体被他们拖到了宪兵队里,就那么挂在那。我兄弟死了都不能入土啊~”
“这是多大的仇啊~小鬼子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这还不算,后来又是这群鬼子,冲进我们租车的那个车行,把车行的老板和伙计都带走了,车也给都砸了个稀巴烂。”
“嗯?这事不对啊,这要是你兄弟不小心得罪了鬼子,不应该牵扯到你们车行吧。”
“后来,鬼子投降以后,有几个伙计被救了出来,我去找他们,然后打听了当时的缘由。”
“嗯?什么原因呢?让这群鬼子发了这么大的疯。”
“听说是,狗子之前拉过一个客人。这个客人下了车之后,又回屋拿了个东西,给了狗子1块大洋,让狗子把东西送到一个地方交给别人。但是狗子半路上遇到佛爷了,东西丢了。”
“哦?这个客人是鬼子?”
“是,他们认为是狗子把东西藏起来了。狗子家里被翻过了,没有,车行也被翻过了,也没有。”
“不对吧,要是找东西的话,那就更不能打死狗子了,应该把狗子抓起来审问啊?”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但是那几个伙计也不清楚事情缘由啊,他们根本没参与过啊……”
“额~”看来,这个狗子的死,还有疑点啊,单凭这个,也确定不了狗子是不是运输党的地下人员啊。
烦死了,这特么的年头太长了,不好查啊。
“对了,易叔,那几个伙计现在怎么样了?”张霖随口问了一句,没细问,即使易中海打听也有借口糊弄过去。
没想到易中海还沉浸在回忆兄弟的悲痛当中,没仔细想,就说:“都还在四九城,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
张霖不打算继续往下问了,再问的话易中海肯定能警醒,察觉出张霖在查案子。这个案子保密要求高,暂时还是不泄露的好。
于是就转了话题,不再继续问了。到时候跟国小刚和余大千说一下,有车行的信息,有案件的信息,虽然不知道名字和位置,但是他俩去查的话,应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来,易叔,咱再干一个。您啊,也就当替您兄弟喝一个。”
“好,我替狗子喝一个!”易中海又是一饮而尽。
“您看您,后来不就进了轧钢厂了嘛,这就是苦尽甘来,好人有好报啊。”
“是,苦尽甘来啊。我现在每年过节都去看望老太太,当年是她给我了新的希望啊。”
“您也是这个!要搁一半人身上,去个几次没准就不去了~”
“人家给了我跟桂香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一个前程,咱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不能做那种白眼狼对不对。”
“对,您说的对。”
“我这进了厂啊,一开始就是在车间里搬东西,又没个师父带,只能打杂。”虽然没几杯酒,但是易中海喝的有点高了,也许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现在正伤着心呢。现在已经开始忆苦思甜了。
“我开始就踏踏实实的搬东西,让人家看着我踏实、眼里有活,然后给车间的各个老师傅帮忙,有点什么事都干。当年要学手艺不就是这样吗?哪跟现在一样啊。”
“对,要跟人家学安身立命的手艺,跟定得这样啊。”
“后来,慢慢的有师傅开始简单的教我两手,不管谁教我,不管教我什么,我都好好学着。即使只是告诉我,这个机器叫什么,从哪来的,怎么开关,我都当宝贝似得学。就这么一点点的,大家看着我都觉得我不错,后来我师父就跟我说,要不要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