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7……2”
叮铃铃——
红星轧钢厂的上班铃声响起。
江凡喃喃自语道：“快了两秒。”
砰砰砰！
车间门被敲响。
“请问，这里是三号车间吗？我找一位姓江的工程师！”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全部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人一眼就看见了江凡，脸上立马洋溢喜悦，打招呼道：“江工，我可找到您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唱戏的。
这演技倒是很出彩，不过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倒是一个破绽。
江凡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快步迎接上去：“葛专员，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
“客气啦！客气啦！哪里能劳烦您这尊大神！”
葛专员看了一眼江凡身后的众人，全部人脸上写满懵逼，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眼睛一转，问道：“你们这是在办重要的事情？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人群当中立马就有声音回应。
“没有，没有的事，江工，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办吧，我们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是极是极！”
“江工那么大的官位，是上级派来的，哪里会有人不相信他。”
群人一呼百应，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葛专员双手下压，笑道：“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我就拿一点专利的资料给江工，再说说几句话而已。”
“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是我那纺织机械的专利问题？我机器还没组装起来呢！”江凡皱眉问道。
“是也不是，你上面一个的全自……动传动功能，被国外一家公司看中了，他们商量着要买下这个专利。”葛专员说话磕巴一下，像是忘了词。
江凡表情稍显诧异：“买下我的专利？”
旁边听到这话的工人，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两人，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葛专员点点头：“他们说看出了机器的价值，不仅连这个传动的东西，连纺织机械的专利都要买下来，出价二十。”
“二十？你告诉他们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江凡嘴巴一撇。
精神紧绷的工人们，也在此时松了一口气。
有人欣喜，有人失望，各种各样的神色都有。
七嘴八舌的声音也随着响起。
“二十？我们一个人都不止二十了。”
“这专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便宜的吗？不过要是按机器的数量来算，数量起来了，钱也不少。”
“你在想屁吃！不可能，每台机器二十，那十台就是两百，一百台就是两千。生产个几百台，那岂不是发财了。”
易中海没有参与讨论，反而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笑。
心中暗道：“这个小野种，居然也有这一天，哈哈哈，不对，他专利卖不到钱，那他不会不认账吧！”
易中海他可是能拿到七十块奖励的。
这也相当于目前两个月的工资了，而且还是从大仇人身上咬下来的一块肉。
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要是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易中海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工友：“喂！你们说，这人不会不给我们钱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葛专员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二十万已经够了！江高工，这专利可以卖给别的公司。”
“等等……二十万？还可以卖给别的公司？这应该叫专利许可吧，怎么就叫卖了？”
“差不多一个意思，你们能够理解就好。”
葛专员打了个哈哈。
江凡搂过对方肩膀，说道：“我们去旁边聊聊。”
然后，他还不忘记朝着身后看着这一幕的众人，说上一句：“你们先等等，我和葛专员说一些事情……”
接下来，两人就走到车间的一处角落，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听见对话的众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要知道，之前把四九城搞得天翻地覆，甚至登报，被誉为解放后第一骗局的案子，也不过是二十万而已。
那冒用李丞相签名，盗走国家银行二十万的人。
前不久也被枪毙了。
一点拖延的时间都没有，还有其帮忙掩护的老母亲，也判了无期徒刑。
这生产出来的机器，才耗费多长时间。
从他们造零件开始，到现在，不也才过了一个星期出头。
耗费的钱财，二十一个工人，合格奖二十块，再加上前三名一百九十块。
也不过六百一十块钱。
这一下子，回报率就翻了三百多倍。
二十万啊！把他们所有人都卖掉，都凑不出来这么一大笔钱。
而且，听两人对话，这还不是一口买断的价格，还能再涨！
瞬间，就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奖励的一回事了。
一个个全都紧紧盯着角落两人。
“我的妈呀！二十万？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我们造的那几个零件，价值二十万！”
“什么叫做我们的零件，说得好像是你弄出来的一样，没那图纸，你能造个屁？”
“知识改变命运，我终于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不行，我三个儿子都必须去上学，动动几天笔杆子，能赚我勤勤恳恳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易中海看得分外眼红。
他在心中疯狂怒吼：“二十万？不可能，他一定是骗我的，那小子的烂东西，顶多就卖个几百块。”
易中海摇摇头，心中暗道：“二十万，都足够让他们江家野鸡变凤凰了，万元户都没有几个，他凭什么几天就赚了二十万？”
他似乎是想给自己找一个解释。
想了一会儿，易中海想到一处破绽：“不对，江凡就算是北大出来的，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
娄半城几天时间都赚不到二十万，他凭什么，还有他们学校的老师，校长，知识肯定比他要丰富。
我也没听说他们赚了那么多的钱，绝对没有可能。”
易中海坚持这个想法，颇有些自欺欺人。
不过，他的神色却变得无比坚定，认定江凡就是骗人的。
就在此时，勾肩搭背的两人似乎起了一点争执。
葛专员回头朝着他们看来：“易中海，易中海是哪个人，他也享有一半的专利，申请书上有他的名字。”
易中海顿时愣住了，随即，坚定的眼神释开，眼睛弯成月牙形状，鱼尾纹也跟着浮现。
“是我，我就是易中海，葛专员，你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