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源稚生约定的决斗地点是一座仓库。
这座废弃的仓库远离城市,在荒郊野外茕茕孑立。仓库外墙上青苔肆意蔓延,大块墙皮脱落,裸露出灰暗且粗糙的砖石。樱和其他蛇歧八家的随行人员站在仓库外围等待。
远方,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长久的寂静。楚子航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眼神专注地望着前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日光下更显冷峻。路明非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地搓着手,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不安。车子在仓库前稳稳停下,两人推开车门,干燥的尘土在脚下扬起。
就在他俩靠近仓库大门时,樱从人群中走出,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用带着几分恭敬的语气说道:“各位,请随我来。” 她转身在前带路,步伐沉稳,众人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仓库那昏暗的内部。
源稚生身着笔挺的黑色风衣,宛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仓库正中央。透过破旧屋顶缝隙洒下的光线,如利剑般划破昏暗,裹挟着灰尘肆意飞舞,为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圈若有若无的光晕。
源稚生看到路明非身后的楚子航有些诧异,路明非为他介绍:“这是我师兄,楚子航,是来见证我们之间的决斗的。”
“我还以为你会把绘梨衣带来,毕竟绘梨衣在的话,我不会把你打的太难看。”源稚生从樱手里接过自己的双刀。
蜘蛛切刀柄修长,线条流畅,刀身略微弯曲,宛如一弯冷月,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而童子切的刀柄装饰简洁,与宽厚且锋利的刀身相得益彰,刀刃闪烁着凌冽的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阻挡之物。双刀在手,源稚生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似下一秒就要踏入战场 。
“绘梨衣不喜欢打打杀杀,她还是和我妹妹一起去逛街比较好。”路明非摊摊手,看向源稚生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显然这位前来决斗的人并没有自己携带武器。
“师兄,你的村雨借我吧。”眼看源稚生一方没有为自己准备武器,路明非回头问楚子航借起来武器。
楚子航没有多言,抬手将村雨递出。路明非双手接过,轻轻抽出一截刀身,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那声音清越且锐利,仿佛能划破空气。刀身修长,刃如秋水,寒光闪烁间,似有丝丝冷意弥漫开来。
“准备好了吗?”源稚生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有力,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随时都可以。”路明非活动了一下脖子,站在源稚生的对面。蛇岐八家的人和楚子航都后退的远远的,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
“讲真的,我对你很恼火呀。”源稚生深吸一口气,浑身肌肉紧绷,将身上那件单薄衣物高高撑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撕裂 。他双眼死死盯着对方,眼中满是怒火,“我给了你机会,你却如此敷衍,简直是在浪费我的耐心!”
路明非的刀尖低垂,无力地指着地面,周身毫无作战时应有的紧绷与锐利,整个人松松垮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刀随手一扔。他脸上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好似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与他毫无关系。
蛇歧八家的众人看到路明非这副模样,也冷嘲热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叫嚣声此起彼伏,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就等着源稚生出手,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路明非 。
源稚生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他身形一闪,裹挟着凌厉的气势暴起攻向路明非。手中的蜘蛛切裹挟着呼呼风声,以极快的速度斩向路明非,那刀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几乎在源稚生动作的同一瞬间,路明非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本能,原本松垮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猛地提起手中村雨,看似随意地一抬,却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源稚生这迅猛无比的第一刀。
“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手臂都微微一颤。源稚生心中一震,原本以为能轻易压制住这个看似散漫的家伙,没想到他竟能如此精准且迅速地挡住自己这一击。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重新审视着路明非,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以那种姿态能够反应并成功挡下自己的这一刀,路明非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但这还不足以让他认可路明非,一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攻势陡然加剧。他先是单手持蜘蛛切,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直逼路明非的咽喉。路明非反应迅速,手中村雨一横,稳稳挡住这一击,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
源稚生一击未中,毫不犹豫地切换成双刀攻击。他左手童子切,右手蜘蛛切,双刀齐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配合得极为默契。童子切从下路突袭,目标是路明非的腿部,蜘蛛切则从上路强攻,企图逼他后退。路明非身形一闪,轻盈地避开童子切的攻击,同时举刀挡住蜘蛛切,脚下步伐灵动,如同鬼魅一般。
源稚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加快了攻击速度。他的双刀如同幻影一般,在空气中快速穿梭,刀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切碎。路明非的压力明显增大,他的格挡动作变得更加急促,但眼神却依旧坚定,手中村雨不断变换角度,精准地抵挡着源稚生的每一次攻击。
源稚生并不满足于此,他开始在招式上寻求突破。他的双刀时而交叉,时而分开,招式变幻莫测。他还融入了一些虚招,看似要全力攻击,实则中途变招,试图迷惑路明非。但路明非能成功识破源稚生的每一次虚招,依旧稳稳地守住了防线。
随着战斗的持续,源稚生的力量、速度和招式都在不断提升。他的攻击越发凶猛,双刀的威力也越来越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竹之势,仿佛要将路明非彻底击败。然而,路明非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防线,无论源稚生如何攻击,他都能巧妙地化解。
蛇岐八家众人原本还在大声叫嚷,脸上写满了对路明非的不屑,笃定他很快就会在源稚生的攻击下败下阵来,可此刻,他们却全都陷入了沉默。
那些原本还在嘲笑路明非不自量力的家伙,此刻眼神里的傲慢已被震惊和疑惑取代。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时不时看向场中,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而楚子航,与周围人的惊讶不同,他神色平静,双眸紧紧盯着源稚生和路明非的每一个动作,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思索。他微微皱眉,像是在拆解两人的招式,脑海中不断模拟着自己面对这些攻击时的应对策略。
在这一片寂静中,只有源稚生和路明非的武器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