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你可真香啊。”
平城车站的驻有医疗室内,男人贪婪的望着昏迷的女人。
“漂亮有啥用,还不是没脑子的蠢货?跟了我,以后让你夜夜当新娘,嘿嘿……”
视线暧昧往上移,对上一双清透的眸子。
呦,人醒了。
即使见过好几次,此时也会被她再次惊艳到.
瓜子小脸,五官白皙,翘鼻精致,红润唇瓣就像一颗饱满樱桃。
眼睛又黑又亮,看着你时,有种说不出的顾盼风情。
王大庆痴迷的摸她,却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男人眼里喷火,“妈的小贱人,你敢打我?”
“啪啪!”又是干脆利落的俩巴掌。
直接把人打翻在地。
不光敢,还敢多打两下。
没理会他的怒骂,换了芯儿的桑枝边揉手腕,边打量着周围。
高低不平的木桌摆着日历。
——1974年10月。
铁皮暖水瓶边是个镜子,上面写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的红色标语。
镜子里的姑娘,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搭在肩头,胸口别着领袖勋章,跟她有九成像,不过年轻些,俏生生的。
她到了一个陌生时代。
早知道就不该搭那班飞机,现在倒好,飞机失事,她小命也跟着玩完。
好在她孤家寡人一个,没啥牵挂,现在到了陌生时代,最差的也是从头开始。
王大庆咽下脏话,也不追究那几巴掌,压低嗓音威胁。
“桑枝,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桑北在大洼村,要是去晚了人跑了,你别后悔……”
桑枝等了好久,也没接收到原主的记忆。
但在听见桑枝,桑北,大洼村才意识到。
她这是穿书了!
还是穿到昨晚打发时间,看的那本《七零娇妻好孕来》的年代文里,成了跟她同名同姓的一个恶毒女配。
在书里,堂姐桑云是女主,天真烂漫,心地善良,而她则心机深沉,口蜜腹剑。
同是学医的,一个勤奋好学,嫁了高干子弟,儿女双全,事业有成。
她则成了鲜明的对照组,跟女主唱反调,不学无术,给人开错几回药,差点闹出人命。
作为炮灰的她也没好下场,被拐进深山折磨了两年,早早领了盒饭。
她就是穿到这节骨眼上了。
桑枝也琢磨出不对劲了,原主要真那么恶毒自私,大可以不管失踪的弟弟。
怎么会被人用这个理由骗走?
而且,自打她堂姐一家来城里投奔他们后。
原主父母没了,大哥入狱,小弟失踪。
就连她,也没法在自己长大的家里生活,像抹布一样,被扔到老家自生自灭。
要不是同村孤寡老人蔡奶奶看小孩儿可怜,教她医术,跟她搭伴过日子,原主早死了。
老太太弥留前,知道她妍丽的长相不安全,提前安排好后路,让她去投奔自己弟弟。
谁知道刚到城里,她就被叔婶扣下了,而堂姐则带着她的信物,投奔了住在机关大院的舅爷。
可以说,女主一家能发达富裕,是霸占了原主一家的资源,拿他们当垫脚石上去的。
可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吗?
她不信。
眼下倒有意思了。
在她沉思时,一辆老式绿皮火车咣当咣当进了站。
王大庆怕计划有变,一不做二不休,准备迷晕带走她。
还没靠近呢,身下剧痛袭来,瞬间额头青筋暴起,这死丫头敢踢他命根子!
还没来得及教训她,对上那张略有些烦躁的脸,见她目露凶光,也不敢放狠话,吓得连滚带爬。
桑枝没给她机会,追上又是两下夺命脚。
“你,你……”
王大庆捂着裤裆在地上哀嚎打滚。
刚刚桑枝踢碎了他的蛋。
别以为她刚才没听见那些下流话。
再说,也是他害得原主吸入过量迷药,一命呜呼。
这种十恶不赦又危害社会的人,踢碎他蛋都是便宜他了。
火车快发车了。
王大庆同伙焦急的身影在站台上穿梭。
桑枝也怕他哀嚎声吸引来帮手,拿给她准备的迷晕了对方。
正要离开呢,好几道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粗粝带着哭腔的男声响起。
“徐站长,我们头儿是为了保护你们当地财产才受的伤,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冯向东浑身是泥点子,抬着担架边跑边哭。
中年男人同样心急如焚,满口承诺,“冯同志你别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上级单位打电话下达的死命令。
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活担架上的人。
俩人慌里慌张的进了医疗室,谁都没注意到里屋藏着人。
“医生,医生人呢?”
冯向东见同伴快断气,又找不到医生,拎起徐站长的领口大叫。
特殊时期,铁路会在某些车次,还有大站上配医疗室。
里面的值班医生都是铁路医院的。
但因为是借调,有时候医院忙,值班医生会先紧着那边,毕竟车站有时候一天也碰不到一个病人。
今天他们倒霉,医生正好不在。
眼瞅那位同志脸上透有青灰。
徐站长急中生智,“冯同志,铁路医院离这不远,你骑我自行车去接医生。
我去站里广播,看有没有乘客是医生,咱们两手准备,快去,快去……”
二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去。
等室内恢复安静,桑枝从里屋出来打量对方,长得英挺、周正,侧脸被光照着,透着一股隐隐的肃杀。
这种情况,她该远离是非之地。
可落到男人身上时,又犹豫不决。
她上辈子虽是孤儿。
但有幸被国医大师收养教导,学了一身本事。
虽然好多人背地蛐蛐她贪财狡诈,却不得不承认她医术精湛。
捧着钱求她治病的富豪更是数不胜数。
现在王大庆的同伙,随时有可能发现她。
救人,对她而言风险太大,
可不救,又不太好。
仅存的那点医德作祟,桑枝留下来了。
也是他幸运,原主挎包带了吃饭的家伙。
解开男人风纪扣,检查他胸口伤势。
外人以为他外伤是致命伤,实则不然。
从那微弱近乎停顿的脉象,舌苔,厥冷四肢以及身上未消的薄汗来看,这人是胸痹心痛所致。
这种情况,常规操作是吸氧,含服救心丸,静滴丹参注射液,但眼下没条件。
几根银针下去,又塞给他一颗化浊宣痹的药丸,见他不能自主吞咽,往人嘴里吹气。
确定药丸下去,再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站喇叭在一遍又一遍的广播,病人还是没点反应。
医疗站外,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也在一遍遍喊着王大庆,桑枝的名字……
好几次,只要他稍微往窗户里探下头,就能发现救人的桑枝。
如果被抓到,她会有麻烦。
但拍屁股走了,这兵哥哥没醒,照样是死。
时间紧,桑枝只能用另一个法子。
掰开他嘴,使劲咬在对方舌尖上。
在中医理论里,这个行为可以刺激心肺功能。
也不知道药起效果了,还是外部刺激管用,当在铁锈味儿在唇舌间交缠时。
对方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