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葳内心波澜四起,她在想:
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还要做些什么?
混成土匪头头的姜葳迷茫了。
姜蕤从窗外翻窗进来,大声嚷嚷道:“阿姐你别听他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武到你祖母脸上?”
她很不开心,毕竟很少见到阿姐如此失态的样子。
姜葳下意识想要道歉。
冉玉手指点了点,有点想拆桌子。
这种能够带着全队点爆对面水晶,打了团灭能够抽身而退,却被队友推走兵线,把所有人送进对面泉水的感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窒息的。
管算跟在姜蕤身后翻进来,听见这话支起身子就是一顿骂:
“乱七八糟?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管算其实没听见姜蕤说的什么,但他感觉冉玉好像不太开心。
于是他也不太开心。
“你能有什么不客气的?来,拿过来给姑奶奶看看,省得到时候满地找牙。”
两个不太开心凑到一起,成了一点就炸的炸药桶。
管算乐了。
他走到窗户边,朝着窗外大喊:“池小道长——我们——要——完蛋啦——”
“咻”的一声。
乱红剑从不知道哪里飞出来,一剑扎进了冉玉面前的桌子上。
冉玉有些可惜。
他站起身,拉上正在朝这边走的管算,向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桌子带着乱红一起,四分五裂。
桌上的茶水碎在了地上,溅起的泥点粘在了姜葳的裙角,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姜蕤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颇有些不可置信。
冉玉看看姜葳,又看看姜蕤,问:
“你们……真是亲姐妹?”
姜葳苦笑着摇头:“冉大人,莫要在打趣了。”
她站起来,朝着冉玉欠了欠身子,说:“此番,是我等有愧,不敢再过强求。”
冉玉歪歪头,袖子里搓了搓手指。
他在想,还要不要接着继续。
继续下去,可能会没面子。
但不继续下去,就会送好多人走向绝路。
他说:“如果我现在是沈兄长,或许现在就该叫人端了你们这里,不管是谁一个不留。”
“如果我是那位小道长,现在就该捡起地上的乱红,拆了你们这里。”
他看看管算,又看看姜葳,笑了。
面子不重要,他早就没了。
再说了,也是有人,才有大武。
“可现在我是冉玉,那就按照我的想法来吧。”
把手揣进袖子里,冉玉走到姜葳跟前,说:“姜姑娘,人们常说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可你们这里不按常规走,那就有第三次机会。姜姑娘觉得呢?”
姜葳眼前有些模糊,像是在冬天被模糊的窗前,看见了窗外的一丝青绿。
被队友推进泉水的时候,发现小兵正好点掉了水晶的最后一丝血。
她嗓音有些颤抖:“虽然早就知道,您不会不管这里,但……”
她语调一转,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开始训人:“阿蕤!”
姜蕤乖乖抬手揪住耳根。
姜葳平日里语调都是柔和,猝不及防训起来姜蕤,也藏不住深出的柔和。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遇到客人的时候可以如此无礼?!”
“无礼在先,猖狂在后,是我没有和你说过,这是我们请回来的客人?!”
姜蕤有点想反驳:“可是……明明……”
姜葳眉眼凌厉,打断她的话:“阿蕤,我教过你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做。”
姜蕤撅起嘴,显得委屈巴巴的,极其不情愿般的走在了冉玉跟前。
管算还以为她要挑事,时刻提防着。
冉玉以为就只是简简单单道个歉,在悄悄思考要怎么回答。
却见姜蕤走到他们跟前,一点都不带想的,“扑通”一声。
直直跪下去了。
然后“邦邦邦”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一边磕一边喊:“爷爷我错了!!!”
好家伙,邦邦邦邦,一听就是实心的好头。
冉玉没躲开第一个,想要去扶起来她,却被一巴掌拍开了。
姜蕤可能是小时候被耳提面命过,谁都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以至于沈决翻窗进来的时候,成功的荣升了好几个辈分。
池鱼本来辈分就大,听爷爷也听惯了,没觉得有什么。
管算就不一样了,当爷爷的感觉有点新奇,以他的脑子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冉玉被一巴掌推到了姜葳边上,本着不来白不来的原则,顺手捡起地上的乱红,准备一会还给池鱼。
姜葳手揣进了袖子,放在小腹前的腰带上,看着磕完头的姜蕤,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
她没着急安慰,先是问姜蕤:“阿蕤,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贵客了吗?”
姜蕤防御拉满,额头红都没红。
抬头反应了一会,才说:“贵客,不能骂人?我……打……?”
姜葳微笑:“站在墙角,老规矩。”
姜蕤委屈巴巴的站过去了。
沈决走到冉玉跟前,问:“怎么了这是?”
冉玉摇摇头,把剑还给池鱼,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显得场面有些奇怪罢了。”
还是不要挑起来新的群架了。
场面乱成一锅粥,又不能趁热吃。
池鱼还剑入鞘,问:“他说我们要完蛋了,是真的假的?”
完蛋……是什么蛋……?
冉玉看看管算。
管算看看池鱼,跟他解释:“一时情急,一时情急哈。”
他把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池鱼身上的鹅摘下来交给冉玉。
冉玉把鹅揣进袖子里,看着姜葳说:“姜姑娘,事情还有的谈,不要太过灰心。”
姜葳恢复端庄的样子,说:“冉大人客气,此间不太整洁,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
有时间得好好关一关阿蕤了。
要是一直口无遮拦,迟早会害了所有人。
沈决凑过来:“谈什么?我陇西能凑个数不?”
阿玉要谈的?
那指定是好东西。
冉玉拉他一起走:“相关合同以及上书公文,还要沈兄长过手,我才放心。”
沈决乐呵呵的被拉走,当起来了免费好用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