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方面有些潦草,辛苦诸位)
(有些逻辑狗屁不通的地方,是因为当时不知道怎么写,所以放一段跟那个有关的在哪里,等我把后续写完了就回来修)
“谢不弱!起床了!!!”
“你这个年纪,是怎么能够安心睡着的!”
注意看,眼前这个男人叫李正,因为自己最看不过眼的学生在自己的课上睡大觉,于是怒从心头起,声震少年梦。
现在是武朝京华十九年,安昌。
皇位上坐的是十九年前打进安昌的女帝——江上舟。
这位帝王很是不同凡响。
因为说自己要住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宫殿。
所以她的未央宫修了十九年都没修完,现在还有一大片空地留给周围的百姓晒稻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天上日头正晒,今天是京华十九年七月初一。
“夏天夏天悄悄到来就不告诉你~热死你热死你~~没有办法~~~”
……
咳。
在这个时候,民间拜水神或是雨神的人总是会格外的多,毕竟天上一个大太阳,若是水神雨神得他们意愿,将太阳浇灭也是一种希冀。
太阳真的太大了,大的让人感慨——后羿当初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太阳?
这个故事映在一间光线明亮的学堂里,就像在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有人微微弯腰,轻轻打开一个卷轴,并拂去其上灰尘。
阳光透过新换的窗纸,洒下强烈的光芒,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让人无比困倦。
让人直到睁开双眼之前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是醒着的。
台上的夫子还在讲述那枯燥无味的文史。
历史的长河在耳边潺潺流过,却难以激起这群读书人心中的涟漪。
透过屋檐下敞开的窗户,就能看见一群青衫少年郎坐在其中。
少年意气还藏在他们都眉宇之间,可……
虽然少年们身子坐的那叫一个端正,但这眼里吧……
活脱脱像是努力扒拉住自己的眼皮,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但是打眼一看,就能看的出来,这群少年郎的思绪啊,早已飘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或许那些古老的历史太过沉闷,他们并不感兴趣,更愿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一想今天下学之后,要怎么去安排一下即将到来的暑假。
蛐蛐,斗鸡,打马游街,然后被家中长辈从安昌府衙之中捞出来。
又或者是街头的小李今天研制了新的小点心,放学了好去尝一尝。
总之,讲台上,一身长衫的夫子站在上面,声音里满是激昂。
好像恨不得自己回到那段历史之中去好好看看,去亲身体验,前人是如何意气风发,壮志凌云。
只用了短短三月,就终结了二十多年的乱世。
但没人管他。
虽然这段历史听起来让人心潮澎湃,但对于学子们来说,这样的故事他们已经听过许多次。
在第一次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沙场建功立业,甚至于为此付诸行动。
但却因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被家中长辈揪着耳朵耳提面命,让他们好好学一学十几年都乖乖巧巧呆在安昌的冉玉之后......
说是现在已经麻木不仁有些夸张。
但这个格外炎热的夏天,屋外的鸟都库库掉毛。
而夫子重复多次的陈词滥调,自然就让这学堂里的故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后一堂课向来难挨,这一节也不外如是。
学子们生无可恋,眼中尽是空洞麻木,不知道在向谁祈祷,希望这堂课尽快结束,好让他们赶紧获得自由。
然而,正是在这样的艰难挑战中,也隐藏着转机。
或许,要是有些当年战役的具体细节,比如有些人的运筹帷幄但却至今下落不明,又或者是当今丞相和他夫人分分合合 的八卦,就能打破这百无聊赖的沉闷。
可那夫子古板的很,只按着书上所写一字一句,若是想让他换个讲法……
只怕就要某个睡的正香的学子,悄悄努一点力了呢~
如果他的动作稍微在小一些,书本没有从他的脑袋上掉下来,说不定还能好过一些。
可惜他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让人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就在此时,夫子手一抬,一本书卷划过空气,为这昏昏欲睡的学堂注入一丝活力。
伴随书卷的,是一句气急败坏的跳脚:
“谢不弱!起床了!!!”
谢不弱身体一抖,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不知何时被关掉的音乐声又大了起来。
—诶呦我去你呀怎么又被抓包~诶呀呀诶呀呀真是可怜~—
-这音乐和某道怒极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让本就不太清醒的人更加混沌。
“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站起来!”李正愤怒地指着谢不弱,说道。
谢不弱这才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在注视着自己,而学堂的李夫子正对着他怒目而视,脸上充满了怒气和失望。
李正盯着他,对他一字一句的慢慢道:
“谢学子,你如此藐视课堂,想来是谢大人已经教过你。”
“既然如此,天气炎热,我也不好太过为难,就请谢学子,复述一遍我刚才所讲,也好帮其余学子再次温习一下。”
谢学子方才正在忙着与周公相会,哪里有空闲去听一个迂腐的老顽固说了什么?
这下好了,谢学子满头大汗,不自在的松松身前的衣襟,试图给自己留一口喘息的余地。
李正却不给他留余地,对他步步紧逼:“看来谢学子方才神游天外,没听清我的讲课喽?”
谢不弱被热的脑袋短路,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他这似是给台阶下的话,正准备连连点头。
就听见李老顽固接着道:“既如此,不尊师长,不敬先贤,就请学子下学后,将本朝自开国至今所有事件,抄个……”
老顽固对谢学子阴恻恻一笑:“抄个百遍,明日交于我。”
这句话落下,方才满头大汗的谢学子此刻汗如雨下。
心底暗自咆哮:“一百遍啊一百遍!”
虽说本朝建立年限尚短,只有短短十九年。
可本朝的那位京华帝干出的事……
却是不能说短不短,要道一句:惊天地泣鬼神。
嘴上说着:“礼不分男女,刑不辩贵贱”
然后库库一顿杀。
不过十九年的时间里,带着两个狗腿子,先是杀权臣,斩宦官,威震世家。
是以政令畅行无阻。
此后,兴科举,办学堂,开海禁,平乱世。
这些事情单拉出来一件,就比如现在他们所上的仲学。
交给前朝帝王去办,光是准备工作,都足以被写上个十几车。
幸亏现在的京华帝不喜繁文缛节,省去许多华丽辞藻。
为史官省了不少麻烦的同时,又增添了不少麻烦。
无他,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只是大概的写上一些,就能写上一车出来。
遑论是从大武开国至今?
谢不弱悲上心头,觉得自己可能回去要主动撒泼打滚,挨上那么一顿不知名的阴阳怪气,才能换来家中长辈带着他登门致歉。
一支笔戳戳他的衣袖,在他眼皮子底下推过来一本勾着墨的书。
书上写着:
「京华二年,上有诏,凡天下人,未及冠者,以年岁为准,皆入晓,仲,达三学。」
「违令,斩。」
谢不弱照着书念,得到台上的李正一声冷哼:
“谢学子,人不行,就多学学。”
“可莫要在神游,此次有冉学子助你,日后的科举场上可没有,且好自为之。”
时间就在他们僵持之中悄悄溜走,李正想在多说些什么,下学的铃已经敲响。
他再次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满堂寂静被突然的喧闹打破,众学子收拾收拾,就准备奔向那即将到来的暑假。
“诶呀,还是你得他的心,怪不得,都说你是夫子心头好呀。”
松了一口气的谢不弱瘫坐在椅子上,感慨一句,转头看向一边,那个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
那人正在挽袖子,以便于收拾他要带回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