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归是短暂的。
尤其是冉玉想起来他家的池小道长只剩了十五天时间,然后他们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后。
出于某种心态,他在褚渊把沐锦带回来之后,就很少再过问通州的事情。
以至于沐锦满头雾水但是动作熟练的开始接管通州一应事务,熟悉通州一干受命晏氏跟他暗中使绊子的人。
对此,前千花郡守,今通州州牧,京华九年京华帝钦点状元郎,沐锦沐华年表示:
你叫我来,自己却跑去游山玩水买小特产,徒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合适吗?
对此,某大武知名无良打工头子,每天偷偷摸摸背着管算熬夜看话本子,并不死心摸进小厨房研究危险物品的冉某表示回应: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在他旁边,某大武知名章法卫头头的……
亲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没余,将冉某视作天下第一大好人的褚某点头表示赞同。
以及,同样赞同冉某想法的陇西世子,混江湖的绝顶高手,还有看起来就城府极深酷爱炫鱼的云游方士。
最后,交由不管是看谁都像是,在看一个每天都在盘算着要偷摸拐走冉玉的施某。
这一群聚在一起简直像极了一个以冉某为首的大型造反现场,以至于沐锦当时就要职业病发作派兵端了这个窝点。
好在冉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并没有完全丧心病狂。
虽然派来的人有些路痴,但好在业务能力很好,一个能顶三个使。
沐锦一边在心里反复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敢的,一边回到了他的通州府衙。
在看见堆成山一般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时候,他又打起了冉玉的注意。
在忙的脚不沾地跑了这边跑那边,最后发现人家只是使唤他跑腿之后。
在一群人乌泱泱凑在一起扎堆吃火锅,被新任通州守备以聚众谋反的罪名抓进大牢。
他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结果发现人是他用生病为理由请假请了好久的手下之后。
在试图剿灭某些不法分子但是被人连锅带盆的打砸出来之后。
又或者是去到某个江湖堂口想要让他们遵守一下大武律法,却被人嘲笑真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沐锦使劲一抬桌子。
桌子顿时飞出去三丈高,在空中转过几圈之后稳稳落地,在闹市之中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是,什么情况?是仙人来了?”
“仙人的手碰了桌子?那我看看桌子上留下刺没,毕竟是仙人掌嘛。”
“怎么可能,仙人用的都是那叫什么?灵力?怎么可能会拿手碰桌子?”
然后他沐锦施施然出现,桌子悻悻的飞回他身边。
他就说:“失礼了,诸位。”
最后,通州不管是谁都会对他这个新任通州州牧心服口服,不管是什么政策都能够得到落实。
他沐锦就会因为政绩优异从而封侯拜相,最后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冉固的位置,在晚年间教出来一个冉玉这样的学生……
学生完美继承他的一切,最后带着大武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沐锦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他手里使劲抬了一下桌子,企图证明一下这样的是可行的。
可惜,当初人主把他们各自分类存放的时候,仙人凡间的屏障打的太厚,以至于现在,
桌子纹丝不动。
沐锦一个晃神,从他脑子里的场景挣扎了出来。
他想想在外边写调任令把他调过来全年无休,自己却在外边自由自在的冉玉。
想辞官的心思多了一些。
但不知道是冉固的位子太过吸引人,还是教出冉玉这样的学生的诱惑太大,到了八月底的时候,沐锦的辞呈还没有写好。
不能说没写好,没写的东西,不能叫没写好。
一个萝卜一个坑,冉玉把沐锦萝卜放在他应该在的坑里之后。
一些和江上舟私印挂钩,又或者和他在不久以前和管算提过的一个组织。
除过这些事情,他再没管过其他事情。
尤其是在沐锦来了之后不久,纪雪带着尹南意也到这来了,冉玉就更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他整日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成功让施呒看他不顺眼了。
“你不是要处理通州的事情,还有晏氏?”
施呒觉得冉玉每天和管算斗智斗勇有点屈才,就像冉玉说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那冉萝卜和管萝卜也应该在他们应该在的坑里。
“那个让管先生去,阿玉,来,舅舅这有些新奇的西洋东西,你来看看。”
冉玉一般喜欢纯色的衣衫,最复杂的的样子也只是绣些暗纹,但施呒不一样。
他比较偏向于一些比较重工的衣衫,刺绣这种东西越多越好,颜色也极其鲜明。
这点本来没什么,可偏偏他喜欢他自己不穿,只做冉玉的尺寸。
冉玉拒绝不了,反抗不了,只能被迫接受这朱红色的圆领袍。
施呒尤其爱金银玉石,一样一样的往冉玉身上挂,并且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他娘施芜买的,让冉玉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在冉玉本来就长的好,哪怕身上披一块破布都能穿出超然物外的感觉,更不要提施呒的眼光本来就不差。
冉玉扯一扯袖口,又拽一拽腰间的池中鱼,看看管算又看看围在他身边的一群。
“嘶——以前没怎么见你穿这个颜色,突然看见,总觉得……”
沈决托着下巴,拍拍身边的池鱼:“你看,是不是隐隐带着一股子炫耀的味?”
被戳破小心思的冉玉并不尴尬,只是看看管算:“怎么样?”
他手指抖了抖。
管算像是神游天外被突然拉回来一样:“啊?什么?”
冉玉摇摇头:“没什么,我有事要找莫叔,你要……”
他顿了顿,没再接着往下说,但手指又抖了抖。
管算丝毫不在意的一摆手:“我还有事,话说你不是叫他福爷吗?”
冉玉学着他一摆手:“福爷是福爷,如果当时不叫福爷,可能到我收假重回安昌,都见不着他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