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休息些时日,南父南母日日前来照顾,生怕她又像之前一样,跑出府追在沈煜白后面。
当今皇上有五子,南时序并不想过早站队,他只是一心为朝廷。
但眼下怕是不行了。
如今女儿的举动便是将南家放在风口浪尖上了。他也只能被迫选择站队二皇子。
前几日皇上还曾问过他,这几个皇子如何,可堪重用。
他可是暗戳戳说了些二皇子的好话。
······
南若芙觉着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将军府,给闺中密友张静淑赔礼请罪。
正吩咐着绿枝去库房拿东西,就看见张静淑风风火火的赶来。
张静淑不愧是将军府嫡女,一头乌发高束,身着暗蓝色长袍,脸上棱角分明,倒像是一位年轻将军。
一进屋,气呼呼就坐在桌榻上,连着眼神都没给南若芙。
“绿枝,快上茶,上好的雪顶含翠,张姐姐最爱喝。”南若芙笑嘻嘻的吩咐道。
“好嘞,奴婢这就去。”
两人端坐着,相顾无言。
南若芙悄悄抬头看她,还是心一横,自己的错,理应自己先开口。
“张姐姐,我还想接今日去府上看你,没想到你先来了。”南若芙讨好似的说道。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吗?”张静淑没好气道。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几天都没个动静!”
打量了她一眼,张静淑就准备起身要走:“看她也没什么大事,怪我自作多情,先走了。”
“别呀,姐姐。”南若芙赶紧起身拉着她的胳膊。
“姐姐,给你准备好的雪顶含翠,尝一尝嘛,往常是你最爱喝的。”
张静淑也顺势坐下,拨开她的手。
“那我就喝完这盏茶再走。”
绿枝进来的正式时候,端着茶放在了张静淑身旁。
“小姐,刚刚二小姐身边的露枝来了,端着一碗补药。”绿枝禀告道。
南若芙头也不抬,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露枝低着头呈着一碗补药:“大小姐,二小姐说您身子未愈,这是她亲手熬制的补药,里面,里面还。”
露枝支支吾吾没说完。
耳畔就响起了南若芙冰冷的声音:“里面有什么?”
“里面是有药引子,是二小姐,二小姐手臂上的肉做的药引子。”
“哦,难为她用心了。”
“人家好心给你熬的药,还不赶紧趁热喝了。”张静淑阴阳怪气道。
“给你们家小姐送回去,看着她亲自喝完!”
“啊,这。”
“这药引子,真是你家小姐割的吗?就算不是,也是脏我的耳朵。滚出去!让她安安稳稳禁足!”
张静淑惊讶于南若芙竟会如此对待南若雨,一时心里有了计较,难不成她看透了南若雨的把戏?
南若芙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南若雨割伤自己的手臂,前世也是,只不过她被蒙在鼓里,一心只相信是为她好。
直到后来才知道,是南若雨割伤了林姨娘的肉做的药引子,到她这儿来邀功卖好。
“你?······”张静淑疑问开口。
“姐姐,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从前便是我鬼迷心窍,伤害了姐姐对我的好。”
张静淑转身面朝她坐着:“看来这摔一下脑子,倒把你摔醒了。”
南若芙笑而不语,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突然想到什么,张静淑缓缓开口:“那,沈煜白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还是要嫁给他吗?”
南若芙斩钉截铁道:“自是不会,他并非良人,只是看中我父亲是丞相,且与皇上有救命之恩。”
细细想来,前世跟南若雨去京郊,偶遇一伙贼人,是沈煜白前来搭救,又是南若雨跟她说,沈煜白对她倾心已久,奈何他是个不得皇上宠爱的皇子,只能把这份感情埋藏。
“如此看来,便是他诡计多端!”张静初愤愤不平道。“我听我哥哥说,沈煜白经常出没翠仙楼,那可是达官贵人找乐子的地方,可见他人品不好,我说了你还不信。”
张静淑说完白她一眼。
南若芙也没有放在心上。
“姐姐,你教我武功吧。”
刚喝一口茶,听到这话,张静淑一口喷出来,绿枝赶紧递上帕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你学一些功夫,这样也好保护我自己。”南若芙正色道。
“就你啊,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练。况且,你不是最爱惜你的皮肤,若是损伤,又要伤心了。”张静淑回想之前,也曾带她练习,可是那家伙却觉得累。
“损伤无妨,能保住命就好。”
一旁的绿枝叶觉得,她家小姐自醒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一点陌生,就好像被什么鬼魅附体了。
要是南若芙能听到心声,一定会问,你才是鬼魅,全家都是鬼魅,重生回来再没有点儿心眼子,还不是等死。
“那好吧,你先好好调养身体,我回府上制定一套计划吧,成了之后再来。”张静淑说完,便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南若芙看着背影直摇头,静淑,哪个字沾边了。
好了,该去办另一件事了。
南若芙换上一身暗黑色浅纹鱼纹襦裙,前世,他就是穿这样一身黑色。
“绿枝,陪我去趟胭脂铺。”南若芙淡淡吩咐道。
绿枝看着自家小姐甚少穿如此颜色的衣裳,却也没有多问。
南若芙故意经过春雨阁。
“姐姐,你这是去哪里?”南若雨瞧见她,快步上前询问。
“买胭脂。”
“我陪姐姐去吧,向来都是我给姐姐挑的最好。”南若雨谄媚道。
“大可不必,你选的都是些什么垃圾货色。”南若芙故意激怒她。
“我……”
“你我都在禁足中,为何你能出去!”南若雨也不装了。
“凭我是这丞相府嫡女。”南若芙白了她一眼就径直走了。
留下身后咬牙切齿的南若雨。
“贱人,你给我等着,等我嫁给二皇子,就要你好看!”南若雨恨恨的小声道。
看着南若芙和绿枝上了马车,南若雨不甘心的转身回房,对这下人就是一顿打骂。
行至街中小巷,南若芙下马车,独留绿枝前去胭脂铺。
径直走向摄政王府。
……
门口小厮看到丞相府大小姐前来,犹豫着,是要让人进去等还是在府外等。
“哦呦,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吗?是不是脑子着地,找不到家了。”身后传来林南打趣的声音。
南若芙倒没生气,转身谦卑道:“林公子,我是找摄政王商谈要事,门口人多眼杂,您可否带我进府等。”
林南看向四周,摄政王喜静,王府偏远,现在也是寥寥几人。
但又一想,“罢了,一同进来吧。”
一进府,便是清冷箫肃,入目皆是深色建筑,假山流水,鲜少见下人走动。
南若芙压下心中疑问,跟着林南进正厅。
“你且先坐着,阿宴还得一会儿回来。平义上茶。”林南淡淡吩咐道。
看样子是在摄政王府来去自如,能被沈宴如此信任。
林南也派人去宫门口等着沈宴。
兴许是身子还未恢复,南若芙坐下后,稍感困意,便斜靠着椅子睡过去。
林南也是一惊,心里想着,这大家闺秀都是这么不拘小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