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羽一把将人抱起送至偏殿,又叫来了徐太医。
太后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也放心大半,能听进去话,是好!
“徐太医,人怎么样?”沈听羽着急问道。
“南小姐是高热不退,且又吸入浓烟,至少要休养半月有余,其他到无大碍,待微臣去开个方子。”
“快去,快去。”五皇子催促道。
他怕皇叔回来给他一顿揍。
“绿枝,翠枝。”床榻上的南若芙呓语。
“小姐,小姐,我们在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若芙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快马加鞭往回赶的沈宴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平静不下来,不自觉间加快了速度。
这边宫里似乎也不太平。
五皇子寸步不离守在寿康宫偏殿,连林南都叫来了。
林南隔着丝帕给南若芙诊脉,眉头紧锁,短短几月,她身子怎么差这么多,脉象虚缓无力。
林南收回手,对着沈听羽摇了摇头,看样子是要花大功夫好好调理调理了。
南若芙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期间太后想看看南若芙,都被沈听羽以各种理由阻挡,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太后折磨南若芙,但他的的首要任务是,在沈宴回来之前,保护南若芙不再受伤害。
林南也是竭尽全力调理身体,整整一日都没有出太医院。
“你家小姐身子就像一块冰,之前是受过寒吗?”林南问绿枝。
“没有呀,我家小姐冬日里从未受寒,每日都会包裹严实的,爷并未在冬日里生病。”绿枝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应该呀,这身子至少寒气入体几年,才会这样。又正值盛夏。这······】林南不敢想。
每晚南若芙都会做噩梦,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又沉沉睡去。
一路快马加鞭,沈宴终于是进了京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竟然径直骑马进寿康宫。
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心里的大石头惴惴不安。
“七叔,你回来了。”沈听羽急忙过去。
“那个,那个,皇嫂已经昏睡了三天了,到现在都没······”
没等他说完,沈宴就拨开他冲向偏殿。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面无血色,他的心滴血般揪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宴怒吼问道。
闻言赶来的太后也被这一声吓到了,她并不是真的想为难南若芙,本想着第二日就将她放出来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她怎么跟宴儿交代。
如今怕是有隔阂了。
沈宴猩红的眸子诉说着愤怒,绿枝跪地战战兢兢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说个明白。
“柏林,去将寿康宫和坤宁宫所有的宫女全部召集过来!”沈宴眸中似有一层冰霜。
林南看他这副模样,想想还是算了,等他冷静了再说南若芙的身体状况吧。
柏林办事倒是快。
两宫所有宫女一时间都聚集在殿外。
翠枝和绿枝上前细细查看,翠枝努力回忆着那宫女的长相,不高,面貌也并不出众,属于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
对了!鼻尖有颗黑点。
一想到这儿,翠枝快速在人群中搜寻。
一个宫女眼神闪烁,在人群中不敢与她们对视。
“是她,就是她!”绿枝大声叫住那个宫女。
常嬷嬷在太后耳边小声说道:“那可不就是贵妃身边的落心。”
慧贵妃袖中的手攥得紧紧地,生怕落心会出卖她。
沈宴只是看了一眼落心,便交代玄影:“让她说出实话。”
慧贵妃再也忍不住了,她自然是知道沈宴身边人的手段了,就算是大理寺的刑罚都比不过。
“放肆!凭什么带走本宫的宫女。”
下一秒,细长的脖颈闪一把闪着寒光的冷剑,沈宴低沉的嗓音传来:“若是不想死,就闭上嘴,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宫外传来了落心撕心裂肺的哭喊,慧贵妃心中也是无比担忧。
宫人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这样的祸事落到自己身上。
半晌,外面渐渐没了声响。
玄影前来禀报:“王爷,宫女交代,自南家小姐进宫,慧贵妃便派她装作寿康宫的宫女,前去将乌头放置床榻之下,后面慧贵妃再假装中毒,嫁祸于南小姐。”
沈宴紧皱着眉头,听着玄影的禀报。
转头看向慧贵妃,她强装着镇定,但摄政王逼人的气息下,她又能强撑多久呢?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
“皇上吉祥。”
慧贵妃像是抓到的救命稻草一般,想着皇上能替她开脱。
谁知,皇上一见到她,便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贱妇,竟敢在宫中行此恶毒之事!”
慧贵妃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泪水瞬间浸湿了眼眸。
皇上越过她,快步走向沈宴:“皇弟,是朕治理后宫不严,你想怎么处罚便怎么处罚!”
翠枝心里也害怕摄政王周遭的气息,但她家小姐交代的事情,她还是要告诉摄政王。
于是便硬着头皮上前,悄悄告诉松林,松林听闻立刻耳语沈宴。
沈宴望着殿内的方向,换了一口气:“罢了,皇兄处置吧。”
皇上看他有意给自己台阶下,便赶紧下了旨意:“贵妃柳氏无德,去协理六宫之权,褫夺封号,降为嫔。”
“皇上,皇上不要,臣妾知错了······”柳嫔苦苦嚷嚷被侍卫拉了出去。
皇上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宴压根不想再跟太后说什么,略过太后进了偏殿。
此时林南熬好了药端过来,沈宴一勺一勺喂进南若芙口中,但都从嘴角流出。
眼看不是办法,沈宴一口将药灌入自己口中,口对口喂给南若芙。
眼看着心爱的女子又沉沉睡去,沈宴沙哑着声音问林南:“她到底怎么了?”
林南喉结滚动,此刻也不得不说:“南小姐体内如冰窖,女子若是此体质,怕是需要好生调养几年,也,也许就好了。”
“什么?”沈宴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
“我也不知道为何她身子成这样。”林南无奈道。
“我要你,拼尽一生医术调养!”
入夜,殿内就剩沈宴和南若芙。
沈宴坐在鞋蹋上,双手紧握着南若芙的手,抚上脸庞:“阿芙,你快醒醒,我回来了。”
床上的人儿没有一丝动静,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安安静静的躺着。
“不要!不要!”南若芙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她将手从沈宴手中挣扎出来,双手护在胸前,嘴中一直喃喃道。
沈宴惊慌:“怎么了,阿芙?”同时又着急想去安抚她,但是越动她,她反抗越强烈。
翠枝和绿枝听见动静,顾不得沈宴在里面,推开门便进去。
“王爷,您还是先别动我家小姐,再过一会儿就好了,您越动,小姐会伤害到自己的。”绿枝急忙说道。
沈宴闻言定定的站在一旁,眼看着心爱的人苦苦挣扎,豆大的汗珠如雨下般滑落,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