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张老将军已换上武将朝服,依旧不减周遭凌厉气势。
左手持着从“山贼”腰带上撕下的花纹,满脸怒气。
“今日,张老将军大胜而归,朕感念其功劳,特赐黄金万两,黄带子黄马褂。都尉南羽珩,年少有为,在此次大战中屡立奇功,特封为骠骑将军,赏黄金百两。”
“谢皇上!”张老将军谢恩。
随即话锋一转:“启禀皇上,老臣班师回朝这一路,并不一帆风顺!”
底下听着的沈煜白自然是心惊胆战,但他想只要咬死那些人和自己没有关系就好,也便放下了心。
“朕倒是听闻回京途中,遭受山贼袭击,索性没有大碍。”皇上知道他意有所指,虽不喜爱这个儿子,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脉,想着遮挡便是。
“回皇上,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区区山贼,”这两个字咬的极重,“便敢跟御林军公然叫板!岂非自不量力,老臣断然不信。”
说着便举起了那花纹腰带。
“皇子都有自己的部下,所属的花纹也是独一无二的,那夜,最后一个蒙面人服毒自尽后,老臣将他的腰带取下,其他黑衣人也是如此花纹的腰带!”
随即转向慎安王沈煜白:“据老臣所知,这牡丹花纹,便是慎安王的近卫才有的吧?”
沈煜白快步上前:“牡丹乃是花中之王,用此做花纹的不仅本王一人,况且,本王没有那么蠢,行刺朝中大臣!”
张老将军不欲与他多言,一把上前断开沈煜白的腰带,细细对比,沈煜白腰带内侧的牡丹花纹与他手上的花纹一致。
两个腰带对比给众人看。
“慎安王,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在龙椅上想替他分辩,但又怕伤了将士们的心。
“哪又能说明什么?只能是同样的花纹,并不能代表就是本王的人。本王看你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煜白依旧狡辩着。
张老将军看他死鸭子嘴硬,:“慎安王的意思便是,这有牡丹花纹的并不能代表是你的近卫是吗?幸好,老臣还留了一个活口!”
沈煜白顿时面如死灰,明明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死了,怎么还又一个活口,莫不是要诈他?
侍卫押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上来,嘴里空空,显然是想服毒自尽时被割了舌头,双手紧紧捆着,张老将军上前将他的腰带抽出。
“本将军问你,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听清楚了吗?”张老将军的声音不怒自威。
“大胆,大典之上,岂容你放肆!竟敢见血?”沈煜白怒道,但给人看来是无用的挣扎。
“怎么?王爷这是怕了?”南羽珩嗤笑道。自他回府,得知这狗男人竟然娶了南若雨,还屡次羞辱自己的姐姐,早就想教训他了。
“你可是慎安王的近卫?”
那人不点头也不摇头,没有反应。
张老将军上前一脚:“说!”
那人重重的点头。
“可是慎安王要你们来杀我?”
那人又是重重的点头。
沈煜白呆若木鸡,他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眼见如此,皇帝也无话可说,只得问罪沈煜白。
沈煜白这才知道恐慌了,哆哆嗦嗦跪下请罪:“父王,儿臣没有没有,儿臣是被人诬陷了。”
没等皇上说话,张老将军便出言质问:“陷害?慎安王也不必藏着掖着,老臣今日就把话挑明,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老臣这些年,恪尽职守,没有一丝逾矩,却要受这种腌臢事,既然如此,老臣就大胆一回,这就辞官还乡,再不踏入宫门半步。”
说罢,便要行礼跪安。
众大臣看到后,议论纷纷。
【将军劳苦功高,这些年都是他在镇守边关。】
【是啊,若是老将军不干了,我也不干了,这朝堂竟没有一个能拿主意之人。】
皇帝祈求的眼神望向摄政王沈宴。
沈宴走上前,低身在他耳语一阵,皇帝面露难色,他并不想失去张老将军这位能征善战的将士,但也不想纵容自己儿子这样的行为,他还没死呢,便想着替自己扫清障碍。
随即站起身:“张老将军为本朝鞠躬尽瘁,若是再让老臣心寒,是朕的不是。”
面沉似看向战战兢兢的沈煜白:“二皇子沈煜白,品行不端,罚奉一年,在府中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这惩罚对沈煜白来说不痛不痒。
皇上有心想要敲打,一次是在封号上,一次是现在,若是他能明白,想必皇上不会放弃他。
【宫外】
张老将军看到沈宴,叫住了他:“多谢摄政王相助。”
张老将军虽不知道为何摄政王会提前派人救他,但一想到那夜的情景,若是没有人提前通报,恐怕他和将士们就要深埋在那个山谷了。
沈宴还礼:“张老将军无需致谢,是本王该做的。”
张老将军和摄政王没有过多接触,只知晓他心狠手辣,却不曾见他有这样儒雅的一面,不由得想起自家女儿,心里已经开始配对了。
但对上沈宴那双不怒自威的双眸,便突然打消这个念头。
“总之,多谢。但老臣忠的国家,而非个人,也请慎安王明白。”
说罢,便上了马车。
沈宴对于张老将军的态度似乎是没什么影响,他看重张老将军,便是因他忠贞爱国,国家有此忠贞之士,便可永保百年。
【丞相府】
“阿姐,今日皇上封我为骠骑将军了。”少年在南若芙面前兴高采烈,一如之前的毛头小子。
“阿姐知道啦,我们珩儿可是少年大英雄呢。”南若芙也是毫不吝惜的夸赞着。
南父南母也是乐不合口,南父一辈子为文官,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能挣出个武官功名来,老怀安慰。
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喜笑颜开的。
而慎安王府这边就不同了。
回到府上的沈煜白好似疯了一般,砸碎了殿内的陈设。
听到消息的柳烟波脚步急促的赶来,刚到门口,便差点被沈煜白摔来的茶杯伤到,应声摔倒在地。
沈煜白听到一声惊呼,快步出门,看到地上坐着的柳烟波,眸间阴戾消散,转而换上一副柔和的目光,轻轻抱起她,又传府医诊治有无大碍。
“烟儿,可有事?”
府医战战兢兢诊脉,好在没什么大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禀王爷,柳侍妾只是一时情急,腹中孩子暂无大碍。”
“王爷回来,怎么没人来通传?”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