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侧妃。”柳烟波微微颔首。
南若雨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去到小亭子坐着。
侍女绿绮也很有眼色的鹅绒软垫给她垫上,贴心地说道:“侧妃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这椅子上凉,别再冻着了。”
一旁的沈侍妾白眼都要翻上天看了,酸酸的小声道:‘跟谁没怀过孩子似的。”
王通房赶忙拉住她:“姐姐,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得罪了侧妃。”
瑶琴也垫上一个软垫,扶着柳烟波坐下:“柳侍妾今日早起时便身子不爽,眼下还是先歇歇吧。”
南若雨心中不忿:身子不爽?怕是想跟本侧妃平起平坐吧。
“那株红菊甚是好看,可惜本侧妃身子有些重,不方便起身。”说着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眼含笑意的看向柳烟波。
“那就劳烦柳侍妾帮我把那株红菊搬过来,让本侧妃细细观赏观赏。”话里满满的慵懒感。
王通房看着柳烟波为难的神情,悄声说道:“侧妃,柳侍妾身子不爽,怕是不能劳动。”
声音如同蚊蝇般小,还是落入了南若雨耳中。
南若雨皱眉不悦地看向她,眼神中好似含有警告的意味:“怎么?本侧妃还不能指使一个侍妾吗?”
王通房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毕竟她只是家里送进来填债的,哪有什么人能给撑腰呢?还是少说话吧。
南若雨挑眉看向柳烟波:“还不快去,趁着本侧妃现在还有心情观赏。”
瑶琴还想要说点什么,被柳烟波伸手拦住,示意她不要多话。
“好,能为侧妃效劳,是我的福气。”
众人见她如此谦卑,心领神会般都闭口不言。
柳烟波扶着瑶琴的手起身,一只手又撑着后腰,看样子起身都费力。
慢悠悠走向那株红菊,伸手搬住花盆两边,转身朝着亭子走来。
“啪”的一声,柳烟波手上没拿稳,那盆红菊顺势摔在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
柳烟波也一时不知所措,紧张地看向南若雨。
南若雨挑眉问道:“怎么,一盆花都搬不动吗?”
“看来你是好日子过惯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是说口不对心,不想给本侧妃搬花?”
南若雨话锋一转,明显带有凌厉凌厉的质问。
见状,柳烟波顺势轻柔跪下请罪。
但在南若雨眼中,她这样的动作就是妖艳贱货,只会让王爷心疼。
“侧妃,是我的错,刚刚一时不稳,松了手,还请侧妃责罚。”烟波当着众多人的面请罪,给足了她面子。
南若雨嗤笑,真是懂事,那她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既然知罪,那就去被你摔碎的花盆那跪着吧。”
柳烟波瞬间抬眸,面带不惑:“侧,侧妃。”
瑶琴急切道:“侧妃,我们柳侍妾身子不好,不能······”
还没说完,南若雨将手上的茶盏猛地摔过去,杯子碎了一地,倾倒的茶水溅湿了柳烟波的裙摆。
“本侧妃也怀有身孕,也没见像她那样矫情做作!去,跪上半个时辰,本侧妃便不生气了。”
南若雨问过府医,柳烟波胎像稳定,跪上半个时辰不打紧。
殊不知府医早已被收买。
柳烟波环视站在庭院外的女人们,各个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于是便起身,走向摔碎的花盆边,直直的跪下去。
南若雨满意地看着,都不敢反抗她自己,就好似她真的在沈煜白的后院中占有一席之地。
此时的柳烟波已经感受到了小腹隐隐传来的阵痛,愣是咬着嘴唇,不吭一声,身后同样跪着的瑶琴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主子,怎么了?”瑶琴急切地问道,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
一旁也没什么兴致赏花的人齐齐看过来,只见柳烟波面色惨白,嘴上也毫无血色。
南若雨瞥了一眼,而漫不经心道:“怎么?又想扮可怜博关注,这招对王爷有用,对本侧妃可是没用,你呀就省省吧。”
“回,回禀侧妃,我身子真的不舒服,还请侧妃免了责罚,待我身子好些,再继续,可好?”柳烟波破碎的声音传来,依旧没有唤起南若雨的怜悯。
“哼。”
南若雨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小腹传来的阵痛已经让柳烟波额头冒出涔涔冷汗,原本直直跪着的身子也不由得弓起。
“侧妃,我真的撑不住了,求求您了,这也是王爷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
“你们在干什么?!!”
柳烟波嗓音虚弱的求饶,还没说完,便从门口传来沈煜白厉声质问。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众人一看到沈煜白进来,纷纷不敢说话,就连座上的南若雨都吓了一跳,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休息吗?怎么会······
柳烟波回过头,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惨笑:“王爷,救,救孩子。”随即便晕过去不省人事。
这可把南若雨吓坏了,一下子从圆凳上起身,看到了柳烟波裙摆流出的血迹。
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沈煜白看到这一抹红,眸底染上一抹凶厉看向南若雨,眼底喷出的火焰像是要将她燃烧殆尽。
南若雨再傻也知道自己闯祸了,颤颤巍巍上前拉住沈煜白袖子:“王爷,王爷不是我做的。”
这个时候的沈煜白哪有什么理智听她解释,大手猛的一甩,南若雨的肚子撞上了花岗岩的圆桌,疼痛感随即传遍全身。
但沈煜白丝毫没有注意,一心在柳烟波身上,叫了府医去烟雨阁,又亲自抱起昏迷的人儿。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南若雨心如刀绞。
“血,侧妃,您流血了。”绿绮的一声尖叫将她们的眼神拉回。
“啊,快,快叫府医,王爷,王爷!”南若雨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远去的人却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呼喊。
【烟雨阁】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保护烟波这一胎!”沈煜白看着床上神情破碎的人,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就在府上,还能出这样的事。
“回禀王爷,柳侍妾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所幸月份不大,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调理好柳侍妾的身子,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府医哆哆嗦嗦地回禀沈煜白。
此时床上的柳烟波也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