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得知南父染上时疫,一直到安排好府上所有的事,她都一直麻痹着自己,直到看到沈宴,她的眼泪才彻底决堤。
沈宴将她揽在怀中,眉眼间满是心疼。
南若芙看到他眼底的乌青和红血丝,便知道这些日子,他定然是没有休息好。
强然收起情绪:“好了,我就先回丞相府照看爹爹,你也要注意防护。”
沈宴看着她坚强的身影,鼻头一酸。
刚回到府上,玄晶等候多时。
“启禀王妃,王太医出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绕道去了慎安王府后门。属下看与他碰面的是慎安王的亲信。”
南若芙拳头紧紧攥起,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狠绝。
低声跟玄晶耳语几句。
“阿娘,爹爹服下药后如何?”
“吐了两回,眼下已经在睡着了。”南母难过道。
“阿娘,不必担心,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眼下珩弟还没有回来,其余的几个妹妹弟弟一定要照顾好,看住咱们府上,万万不可再有人染上时疫。”
南母郑重的点了点头。
如今,南若芙便是她的主心骨。
“王妃,王太医来了。”翠枝低声说道。
“让他进来吧。”
“微臣见过王妃,今日前来,便是替丞相大人施针。”王太医说道。
见南若芙紧盯着他,也不言语,眼神透露出一抹冰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王妃?”王太医又轻唤了一遍。
南若芙勾起唇角:“王太医,这边请。”
王太医紧张地跟在她身后,额头已经有密密细汗。
“王太医,这天气还冷,怎地就出了这么多汗?”南若芙口吻迟疑道。
王太医小心翼翼道:“丞相大人是朝廷重臣,皇上嘱咐多遍,务必要治好丞相大人,微臣责任重大。”
“王太医辛苦了,日后本王妃会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南若芙客套道。
一行人到了南父房中。
“王妃,微臣开始下针了。”王太医解开银针包说道。
“不急,本王妃身边的婢女也略懂点医术,不妨让她也看看这银针可否妥当。”
“这,这······”王太医支支吾吾。
“怎么,莫非是这银针有什么不妥?”南若芙凛声道。
“没有,没有。”王太医矢口否认。
“是吗?昨日出了丞相府,王太医还见了何人?”南若芙言语犀利问道。
王太医猛然抬头,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呵,真是不禁吓。】
“王太医既明白本王妃的意思,想必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南若芙直截了当。
王太医原原本本交代了沈煜白如何指使他给南丞相下毒。
南若芙眼神逐渐凶狠,看得王太医心惊肉跳。
他听信沈煜白说摄政王妃胸无点墨最好糊弄。
如今摄政王妃这副模样,跟他描述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是,微臣听命于王妃。”
“待事成之后,本王妃会赐你黄金百两告老还乡。”南若芙笑意盈盈说道。
“多谢摄政王妃。”
这几日,南若芙和南母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南父,府里上下井井有条,她们省了不少事。
深夜,南若芙实在疲惫不堪,趴在桌前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衣裳披在自己身上,猛然转醒。
“爹爹?”南若芙看清人是南父。
“爹爹,你终于醒了。”积攒了多日的伤心与难过,南若芙终于是哭出声来。
“芙儿,可苦了你了。”南父也是心疼道。
“爹爹,你快坐下,我去找阿娘过来。”
“让你阿娘再睡会儿吧,明日一早再去回禀。”南父突然昏厥过去,周遭又都是浓郁的药香味,他也明白自己是染了时疫。
“嗯嗯。”
南若芙给南父披上斗篷,父女二人促膝长谈。
“老爷,你快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妾身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南母抹着泪说道。
此刻她也如同少女般,对着心爱的男子撒娇。
“好好好,夫人辛苦了,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有如此夫人,是我的大幸。”
“回禀王妃,找到那名冲撞丞相大人的孩童了,只是,只是早已染上时疫了。”玄影回禀道。
“到底是谁要害老夫!”南父气愤道。
南母赶忙给他拍拍后背顺气,柔声道:“老爷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
“爹爹,此事就让女儿去查,您就好好修养身子。”南若芙劝慰道。
南父点了点头。
“王爷那边如何了?”南父突然想到。
“差不多了,王爷已经将染上时疫的难民挪到了安济坊,原本的难民房中,已经没有新的感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时疫便会消除。”南若芙坚定地回复道。
“好,芙儿,这些时日,你辛苦了,快回摄政王府,避免有心人做文章。”南父深知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若是南若芙一直待在娘家,怕有人参摄政王一本。
“女儿知道了,眼下咱们府上都已安全,接下来就是防患于未然,爹爹和阿娘要多多注意。”
南若芙交代完,便回了王府。
大街上依旧是人迹寥寥,这也大大减少了时疫传染的可能性。
南若芙心中更加坚定,时疫一定会尽快消除。
好在宫中并没有发生时疫。
回到府上的南若芙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熬制着汤药,每日给安济坊送去。
难民都纷纷感激,赞叹着摄政王和王妃亲和有加。
这让沈煜白看红了眼。
“王爷,王爷!冬儿染上了时疫!”南若雨惊慌的喊声响彻整个院子。
“怎么会?府上没有人进来,怎么会染上时疫?”沈煜白也不明白。
“是冬儿的乳母,刘氏,先染上的时疫,传给了冬儿。”南若雨哭诉道。
“快,将霜月阁隔离开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叫太医。”沈煜白快速吩咐道。
暗中观察的玄晶将此事禀报了南若芙。
“什么?”南若芙震惊道。
孩童染上时疫尚且难治,若是襁褓婴儿,恐怕就更难以救治了。
南若芙踱步,冬儿怎么会染上时疫?
“谁做的?”南若芙疑问道。
难不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