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镇,总兵府内。
大厅之上,张承荫身着戎装,正襟危坐于上首之处,神色凝重,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下方的一众军官。
这时,一名信使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气息急促地禀报道:“总兵大人,抚顺关急报!”
张承荫听闻此言,神色瞬间一凛,即刻说道:“快呈上来!”
那信使赶忙双手呈上信件,张承荫迅速展开,只见信中详尽地记载着女真大军气势汹汹逼近抚顺关,贾琮率领伏兵奋勇出击的战况。
与此同时,信件之上也清晰地写明了抚顺关探查出的女真大军人数。
三万大军!
看完信件,张承荫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女真大军来势如此凶猛,抚顺关如今危在旦夕,若这抚顺关一旦失守,整个辽东镇都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诸位,抚顺关如今形势岌岌可危,女真三万大军压境,我等该当如何应对。”张承荫目光依次扫过厅中众人,语气沉重且忧虑地说道。
一位身形魁梧壮硕的军官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朗声道:“大人,末将以为,当务之急便是立刻调派大军前往抚顺关支援。抚顺关乃是我辽东的咽喉要地,一旦失守,整个区域便门户大开,女真之人便能长驱直入,肆意掠夺,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承荫微微颔首,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之事。
“报!”
张承荫正欲开口下令调派兵力,又一名信使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急切地说道:“总兵大人,边关急报!蒙古大军正在集结,他们的前锋已然在辽东多地边境施压,看样子即刻便要动手了!”
张承荫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暗自忖度,这女真与蒙古同时行动,怕是暗中早有勾结。
大厅之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皆面面相觑,神色惊恐万分。
“这……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那位提议支援抚顺关的魁梧军官,此刻也没了主意,声音之中满是焦虑。
张承荫紧咬钢牙,拳头紧握。他心中清楚,若此时抽调兵力支援抚顺关,蒙古大军必定会趁机从其他方向突破防线,如此一来,整个辽东镇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人,那抚顺关……”
有军官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
张承荫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声音沙哑地说道:“如今局势已然到了如此危急的关头,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兵力支援抚顺关了。抚顺关固然重要,但整个辽东镇的安危同样不容有失。”
众人皆低下了头,心中明白张承荫所言句句属实,却又对抚顺关的命运感到无比担忧与痛心。
张承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无奈,迅速做出安排:“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将此处的紧急情况详细汇报,务必将女真和蒙古联合行动之事清晰说明。”
“同时,传令辽东镇各关隘,所有人即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严守阵地,不得有丝毫懈怠!各关隘将领务必坚守岗位,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
“是!”
安排完这些事宜,张承荫又将目光投向了抚顺关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贾琮啊贾琮,这三年来你给了我诸多惊喜,不知这次你能否挺过这一劫!”
然而,他心中清楚,此刻的抚顺关,恐怕已然陷入了绝境之中。但作为辽东镇总兵,他必须顾全大局,守住整个辽东镇的防线,哪怕这个决定要以牺牲抚顺关为代价。
待军官们陆续离去,张承荫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之中,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守护好辽东镇这片土地。
......
“巴图鲁,你这混蛋!”
女真军营内,努尔哈赤怒目圆睁,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魁梧汉子踹倒在地。
“一千人,整整一千个女真勇士,就这般被你害死了!”
努尔哈赤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虽说他麾下有三万大军,但此次却是倾巢而出,完全是孤注一掷了!
这个冬天愈发的严寒,也正因如此,他不得不联合蒙古,南下劫掠。否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整个女真部落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大汗,末将罪该万死!”
巴图鲁满脸羞愧之色,重重地磕着头,额头瞬间鲜血直流。
“末将实在是低估了大乾军的胆量,未曾想到他们竟会设下埋伏,末将甘愿受罚!”
努尔哈赤双眼通红,仿若发怒的猛虎,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怒吼道:“我今日定要斩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说罢,便举刀朝着巴图鲁砍去。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阻拦。
“大汗息怒!”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大汗饶了巴图鲁将军这一次!”将领们七嘴八舌地劝着。
旁边的副将一把抱住努尔哈赤持刀的手臂,焦急地说道:“大汗,巴图鲁将军虽有过错,但他作战一向勇猛无比,此次也只是一时疏忽。况且我们如今身处敌境,还需他冲锋陷阵,还望大汗三思啊!”
努尔哈赤手臂青筋暴起,奋力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阻之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狠狠地瞪了巴图鲁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以往的赫赫战功上,今日定斩不饶!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巴图鲁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汗不杀之恩,末将定当戴罪立功,以死报效大汗!”
这时,一位汉人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大汗,此事颇为蹊跷。我们这次进攻行动极为隐秘,沿途也安排了斥候队仔细清理。大乾军却能提前设伏,似乎提前知晓我们的行军路线。”
努尔哈赤听了,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丝忧虑所取代。
他来回踱步,沉声道:“龚先生所言有理,其实我也早有察觉,近两年来,我们派出的劫掠小队屡屡被大乾军料敌先机,如此看来,怕是他们掌握了些我们所不知晓的侦查手段。”
龚正陆摇了摇头,随后笑道:“大汗,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不过此次我们三万大军进攻,稳扎稳打,任凭他们有何手段也是无用。”
努尔哈赤点点头,随后冷笑一声:“听闻大乾军兵法有阳谋一说,这次我便和他们玩一次阳谋,看我这三万大军如何踏平他这小小的抚顺关!”
一旁的巴图鲁瓮声瓮气地说道:“大汗,我愿戴罪立功,先登破关,将那抚顺关踏平!”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神色严肃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今晚不得懈怠,加强戒备。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让大乾见识到女真铁骑的赫赫威风。”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