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就知道一切事物都会沿着我想象的轨迹发展的。
我刚趁着夜色拿令牌逃离了到了城外,外面便有一驾着马车经过的男子停在了我的身边。
那男子见我一副姑娘家的打扮,头上还带着长长垂挂的白色帷帽,朦胧之中还能隐约看到我那张漂亮的脸蛋,便生出来想结交我的意图。
我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便给了他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一言不发很高冷地上了马车。
我实在不敢出声,怕那人因为发现我是个男子,便不再带我走了。
不过,那人见我这样的大美人不说话,自然也是习以为常地没再去多加探究。
毕竟,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理他这样的小人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观那周身的不凡衣着,只要能结交一番便已是不易了。
所以,他也选择闭口不言,只是按照我写的纸条上的地址驾着马车前去。
对了,差点忘了说我为何穿着这一身女装了。
其实,我也并非那种特殊癖好之人,做此举动也无非是迫不得已罢了。
这城主府上下对我看守甚是森严,这些侍卫们人手一幅我的画像,我要是还是同平日那般出去,怕是肯定会被侍卫们识破的。
毕竟今日可是我与城主千金的大婚之日呀,怎么可能在洞房花烛夜出现在这城主府门前呢,这其中必定有诈。
所以,我不得不从婚房之中找到了我那夫人为新婚准备的许多套新衣裙,挑出其中一套与自己比较相符合的穿上。
不过这女子的脂粉我可一点都不懂,所以我在瞎化和不化这两种极端选择之下直接选择了放弃。
我只是在嘴上抹了点口脂,这个我倒是会,毕竟我曾经看见过邻居家的小妹妹这么做过。
这发髻我倒是会梳。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我这位新夫人呢。
就是因为她想要自己未来的相公能够日日为她梳头,白头偕老。
我不得不称赞她对于自己梦想中未来丈夫的行为规划很妙。
我也觉得很不错,如果能够遇到我自己心仪的姑娘,我也想日日为她梳妆。
所以,这个机会实在是很难得,尤其城主府的教习嬷嬷手艺还很高超,于我来说绝非坏事,所以我便应承了下来。
说起来,我对于给女子梳头的天赋实在是比较匮乏。
这断断续续学了好一阵子,我才只学会那几个最为基础的发型,稍微复杂一点的就搞得东歪西扭的,简直太有碍观赏了。
因而,后来我那新夫人见我实在是笨手笨脚的,还好生发了一大通脾气呢,但又碍于我那张脸蛋属实是她喜爱的类型,无法割舍,只能就此作罢。
所以可以说,我的这个体质确实是十分的灵验,只要我想学的东西,在之后便肯定会派上用场。
可想而知,我就这样使用着拙劣的技术,骗过了城主府侍卫,也忽悠了这辆马车的拥有者。
很快,我便找到了一个合理又善意的谎言--装哑巴。
如果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哑巴的话,那我就可以只用手语沟通,不用再担心我的嗓音暴露我的身份了。
所以在通往京城的这一路上,我与这男子虽一直通过字条沟通,却也相谈甚欢。
临别之时,我其实还有点舍不得他呢。
毕竟,他虽然不过一行商之人,却对任何人都恭敬有礼,说话也极有分寸,极少有冒犯之举。
其实,我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知心好友了。
这一别之后,便很难再有这般聊的来的人了,所以我的不舍倒是真情流露。
但是这天底下哪还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这样的知心好友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还是各奔东西了。
这一路上吃穿住行花销甚大,我不忍心让我的好友默默承担这一笔巨大开销。
于是,我便将自己从城主府带出来的金钗首饰之类的尽数藏在了这马车之内,还用字条在醒目的位置上标注好了,以防他没瞧见。
不过,我并没有留下关于我真实身份的任何讯息,主要是我怕我的知心好友知道真相之后,会变的和我以前周围的那些人一样,鄙视我又嫉妒我。
我不能够承担那样的后果,所以我在这件事上真的变成了一个哑巴。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与好友共饮了一壶酒,喝到面色红润之时又相继离去,给这场离别又增添了几分伤感的氛围。
自此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目送着好友离去,便径自徒步进入了京城之中。
说起来,这通关文牒上写着的姓名与城主府为我补办的姓名并不一致。
先前我一直谎称自己的通关文牒丢了,无法与城主千金去官府做登记,所以之后补办的通关文牒也只是冒用的他人姓名。
我从一开始便不愿意进那城主府当一个小小的赘婿,地位低下不说,还饱受欺凌,实非我愿意接受的现象。
所以此刻,那城主千金其实嫁的一直都是其他人,而并非是我。
就算是他们下令派人扣押我的通关文牒,可那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通关文牒,从一开始便根本不需要那补办的那一份。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想起来拿着我的画像四处寻找我的踪迹,也是于事无补了。
到那时天高任鸟飞,我早已远离他们的势力范围,这搜寻起来可就麻烦了。
好吧,虽说我现在正在洋洋得意的脑中回想着我那精彩的做法,但是这冷不丁的掏了一下我的荷包,却发现里面是空空如也的。
可恶,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真是着实可恨,居然将我特意留下来去买身男装的银两给偷走了。
这下可好了,我彻底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看来,如今的我甚是可怜,估摸着只能学着那些小乞丐靠乞讨为生了。
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像是听到我的想法似的,居然有一身男装从马车的帘子下被扔了出来。
我猝不及防的被这衣裳罩了个满头,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