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踏入盗墓者协会,那股陈腐的熏香和旧羊皮纸的恶臭就像一堵墙向我袭来。
每个人都扭头看向我,他们的目光中夹杂着怀疑和病态的好奇——就像秃鹫在盘旋着一头垂死的小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紧张气氛,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该死,我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欢迎”。
她就在那里,郝丽,一个身着丝绸的毒蛇,站在张会长旁边,脸上带着平静无辜的面具。
但我看到了,在那一瞬间,她她知道,她知道我是冲着她来的。
我径直朝他们走去,手中紧握着那个死人的标志,就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煤。
这感觉很不对劲,不自然,它散发着微弱而令人不安的能量。
“这是什么,郝丽?”我把标志往前一推,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变得沙哑。
她的嘴唇轻蔑地一弯,露出一丝微笑。
“薛午阳,你太夸张了。我怎么会知道一个随意的涂鸦呢?”
“别跟我装糊涂,”我咆哮道,耐心渐渐耗尽。
“这是在你派来杀我的那个人身上找到的。多亏了你那扭曲的游戏,那个人现在已经冰冷地躺在那里了。”
张会长,那个老古董,走上前来,脸上满是不满的皱纹。
“年轻人,你提出了严重的指控。你有证据吗?”他毫不掩饰地轻蔑地看着我,显然是站在郝丽那边。
那个老傻瓜,被她虚假的魅力蒙蔽了双眼。
我的血液沸腾了。
证据?
那个死人还不够算证据吗?
“这个标志,”我啐了一口,再次举起它,“就足够证明了!而且还有更多……”
我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周围的世界渐渐模糊成一片低沉的嗡嗡声,我专注于从标志上散发出来的微弱能量信号。
那是一种冰冷、恶心的感觉,就像触摸到一具尸体。
然后我感觉到了,同样的能量的微弱回声,从……郝丽身上散发出来。
我眯起眼睛。
她身上有东西。
有和这个标志有关的东西,隐藏在她优雅的外表之下。
我能感觉到,指尖刺痛,被那股黑暗能量的源头吸引着。
它就像黑夜里的灯塔,在呼唤我的注意。
我指着她,声音充满了坚定。
“她有!她身上有东西,和这个有关!”我的手指因兴奋和厌恶的奇怪混合而颤抖着。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低语声。
人们都扭头看向郝丽,空气中弥漫着怀疑和越来越浓的不安。
就连张会长那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裂痕,一丝疑虑悄悄爬上了他的眼睛。
郝丽的镇定终于被打破了。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像被困住的动物一样在房间里四处乱转。
“他在撒谎!”她尖叫道,声音尖锐而绝望。
“他想陷害我!”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低语声越来越大,因不确定性而愈演愈烈。
我能感觉到形势正在转变。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玉佩里的暗格吗,郝丽?”我低声威胁道。
“那个散发着和这个标志一样邪恶能量的暗格?”我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玉佩正贴在她的皮肤上。
她的手立刻飞到喉咙处,紧紧抓住玉佩。
她惊恐的眼睛与我对视。
“你……你怎么会……?”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凑近她,声音像毒液一样低语道:“就说……我有我的办法。”就在那一刻,我知道我抓住她的把柄了。
我终于把她逼到了绝境。
玉佩……真相就藏在那里。
我伸手去抢她脖子上的玉佩……“别……”她嘶嘶地说,声音中带着一种新的绝望,眼睛里闪烁着……恐惧?
不。
是别的东西。
更黑暗的东西。
非常非常黑暗的东西。
“否则怎样,郝丽?”我伸手过去,手指轻轻拂过她吊坠上冰凉的玉石。
就在我抓紧的时候,她猛地一缩,眼中满是极度的恐惧。
接着,她像蛇一样迅速扭动,挣脱了我的掌控,从我手中转开。
人群像红海一样分开,他们的脸上既有震惊,又带着一种病态的好奇。
该死,她比我想象的要快。
她脸上写满了不顾一切想要逃跑的神情。
“别跑那么快,郝丽!”我大吼一声,向前冲去。
我的手迅速伸出,像个钢夹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在我手下出奇地冰冷,甚至有些黏腻。
她尖叫起来,那是一种尖锐的、近乎兽性的声音,在我手中拼命扭动。
她又踢又打,眼中燃烧着绝望而野性的怒火。
但我紧紧抓住她,绝不允许她溜走。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她尖叫着,声音因歇斯底里而变得沙哑。
她的眼睛疯狂地四处乱转,寻找着逃生的路,深处闪烁着一丝恐慌。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浓稠得让人窒息。
所有人都盯着我们,渴望看到这场正在上演的戏剧。
就连老张,那个像干皱李子一样的男人,似乎也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想跑,是吧,郝丽?”我冷笑道,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这可不太好吧,不是吗?尤其是在你一直矢口否认一切之后。”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
但我的手像铁钳一样。
她哪儿也去不了。
人群的低语声更大了,他们之前的怀疑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猜疑。
恐惧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陈旧的熏香和灰尘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猛地出手,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朝我脸上打过来。
我老远就看到了。
我轻松地向后一闪,躲开了她的攻击。
她的手擦着我的脸划过,带起一股微弱的、甜得发腻的香水味。
“看到了吧?”我大喊道,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她开始动手了!你们还需要什么证据?”
一阵低语声席卷了整个房间,这次声音更大了,还带着愤怒和厌恶。
他们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一只走投无路、危险又绝望的困兽。
就连老张,脸色苍白,满脸忧虑,似乎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在我以为已经抓住她的时候,就在我以为她要崩溃的时候,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因年代久远而泛黄,上面布满了褪色的墨水字迹。
我的心一沉。
这下又怎么了?
她把羊皮纸猛地塞到老张面前,眼中闪烁着胜利的、近乎疯狂的光芒。
“这个,”她宣称,声音虽然颤抖但又恢复了力量,“能证明一切!这能证明是薛无阳一直在篡改遗址,为了自己的利益操纵文物!”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羊皮纸,眼神中既有困惑又有怀疑。
我感觉胃里一阵发冷。
她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个?
羊皮纸上扭曲古老的符号在我眼前晃动。
我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但那种气息……却很熟悉。
熟悉得让人不安。
它和我之前感觉到的那种黑暗、寒冷的气息一样。
老张接过羊皮纸,颤抖的双手极其缓慢地展开它。
他的眼睛扫过褪色的字迹,脸色每一秒都变得更苍白。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既有恐惧,又带着……怜悯?
“这……这是……”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又看了看羊皮纸,然后又看着我,眼中渐渐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老头?”我质问道,声音因强忍着的恐慌而变得沙哑。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
只是盯着我,眼中那冰冷的确定让我脊背发凉。
他慢慢地把羊皮纸递给我,手颤抖得厉害,纸张在寂静中沙沙作响。
“这……”他轻声说,声音因难以置信而变得嘶哑,“这是一份供词。”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与我对视。
“你的供词。”